何承安所带圣旨中的内容告诉她,这是一份由文华殿赵绵泽手拟的旨意,大意是指晋王通敌,要拿回京师候审。不过,在如今北伐战争的紧张关头,洪泰帝若是一个聪明的人,绝计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极大的可能,是赵绵泽自己的意思。 还有另一种可能,圣旨只是他用来威胁她妥协的一种软办法。 但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赌不起。 阴山。 她必须要去阴山。 捧着脑袋,她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帐帘外就传来一道声响。这个是赵樽的主帐,有内外之分,按规矩,甲一总是守在外面,可今日的事让她受了惊,下意识问出口。 “谁在外面?” 帘子一撩,她看见了甲一的脸。 “你怎不出声?” 瞪了他一眼,她松了一口气,“有事?” 甲一摇头,“无事。” 看他愣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也不离开,夏初七奇怪了,“无事你进来干嘛?我可告诉你,男女有别。小心殿下回来,我告你状,说你轻薄我。” 甲一不看她,只看着对面的帐壁。 “殿下让我守的。” ☆、第151章 旧人相见。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可见甲一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阴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 再仔细想,营中她走了三日,一切井井有条,有她无她根本就不会改变结果,她越发相信了,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他想把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还美其名曰:军务,乐得她屁颠屁颠的,自以为得了信任。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实在可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夏初七脸色登时难看了,瞥向甲一时,目光里的怒火比烛台上的烛光还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凶巴巴地问:“他不愿意我去阴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甲一唇角抿紧,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他是默认了,磨了磨牙齿,继续恶声恶气地问:“甲老板,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他不答。 她问:“你事事听他,就不能听我一次?”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会宰了你?” 他不答。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办法收拾你,但你却未必敢收拾我……” 听得这话,甲一终是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谁说我不敢?殿下说了,必要时,可动武。” 必要时,可动武?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床上,想想气愤不过,又坐起来,努了努嘴巴,“你,外头去睡。” 甲一头都不转,“我不睡,我就坐这。” 看来他是知晓自己在想办法去阴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齿,可她太了解甲一的性子,他就是一根怎样嚼都嚼不烂的牛筋。既然说什么都无用,她索性也就不浪费口舌,将床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双手叉起抱住脑袋,背转过去,不动了。 良久,背后没有声音。 甲一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一尊不会挪动的石像。 夏初七烦恼了,又翻过来,“你不需要去尿尿什么的?” 甲一古怪地看她一眼,“不必为我操心,你只管睡。” 这一回,夏初七气得拉被子连脑袋一起蒙住了。 营帐里,寂静了一会儿。 没多久,床上的被子微微起伏起来,里头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