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很短。 半个时辰就要决定她的命运? 不明白赵樽为什么那么有信心,夏初七心里没着没落儿的,就像被人给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说不出话来。一直沉默着,她随赵樽去了青棠院的偏厅。那里郑二宝已经摆好了棋盘,备好了茶水,静静的侍立在那里。 看了一眼那红木棋盒里刺眼的黑白两子,她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人虽然聪明伶俐又智慧无双,可对于下棋真是一只菜鸟,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赵樽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摆手遣退了偏厅里的其他人,拽住她的手,将她摁坐在了棋盘一方的椅子上,捏了捏他的肩膀,淡淡说。 “不要紧。” 不要紧? 夏初七哭笑不得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不是要你的命,当然不要紧了?”说罢又觉得这句冷笑话,实在不太冷,也不适合用在这个时候。看他一眼,她瘪了瘪嘴巴,无奈地把玩着棋子,似笑非笑了起来。 “行了,你也别费心教我了,半个时辰,我就算学会了,也不可能下得过你爹的。不如咱俩趁着这最后的半个时辰工夫,好好地聊聊天,把要说的话都说光,免得我去了黄泉路,心里还有遗憾。” 赵樽没有说话,只按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爷怎会让你赴险?” “你是不想,可你爹是皇帝,谁能阻止得了他杀人?” 赵樽目光落在她的嘴巴上,突然叹了一口气。 “阿七,你看我在说什么?” 呃?夏初七眯了眯眼,却见他只动了一下嘴皮儿,没有出声儿。 她眼神一亮,“唇语?” 赵樽眉头一蹙,嘴巴又动了动,“何谓唇语?” 轻咳了一下,夏初七突然反应过来,唇语属于后世的研究,赵樽是不可能懂得它的了。稍稍默了一下,她解释道,“唇语的意思,就是通过看别人说话的嘴唇和动作来解读他话里的内容。” 赵樽目光淡淡地从她面上掠过。 然后他松开了手,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就是唇语了。” 夏初七惊悚了一下。 十九爷居然会有这么超前的意识? 要知道,唇语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简单,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容易掌握的技巧。除了观察人说话时的嘴唇、眼神儿、表情和动作需要大量的练习之外,对于初学者来说,更需要对说话那个人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也就是说,彼此要有一定的默契。 换了旁的人,肯定也搞不掂。 但夏初七不同,唇语,手势,对于特种兵出身的她来说,虽然不像一线的特战队员那么专业,可确实有一定的基础。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分析那么多,只需要对围棋的专业技巧和他进行一个反复的练习和揣摩。 时间走得很快——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与赵樽并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也没有时间给她交待遗言,赵樽除了教她围棋的基本走法与技法之外,便是和她一起训练两个人的默契度。眉梢、眼神、嘴唇,手指,他轻轻一动,她就必须要马上知道,他让自己走哪一步,该如何去走。 其实严格说起来,两个人做的这个不叫唇话,更像赌博的人磨合如何“出老千”,她下棋行不行没有关系,只要赵樽是一个棋王就可以了。 “吁!” 一次完美的配合之后,赵樽面色松缓,夏初七却累得瘫在了椅子上。 “赵十九,你长得太帅了。” “嗯?”赵樽显然不明所以。 “总是看你那张脸,姑娘我太容易犯花痴了,无法专心。” “……”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