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可不管多大的县城,对于一个从京师过来的王爷来说,都是属于弹丸之地,绝对入不了宁王殿下法眼的。 赵樽冷漠的眼神儿一挑,淡淡说,“原是早该返京的,无奈我刚入凌水县,便被一伙贼人偷袭,身受重伤,实在行不得路,这才逗留了下来。” 身受重伤? 听着赵贱人突然提起那件事儿,夏初七心里不由一阵嘀咕。 当时,他带着那老孙头偷偷摸摸的跑到清凌河边儿的芦苇荡里去治伤,不就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受了重伤么? 为什么却又在这会儿主动说出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当初的担忧,已经没有了。 赵析听了似乎也吃惊不小,就连已经凑到唇角的酒盏都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紧张地望向了赵樽。 “老十九,究竟何人所为?可是乌那蛮夷?” 赵樽抿唇,冷冷瞄他一眼,“不知。” 赵析恨恨道,“乌那小国胆敢冒犯我大晏已是不知死活了,也就老十九你心地仁善,给了他们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主动撤了兵,他们竟还敢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略略一顿,见赵樽表情冷淡,赵析又长叹了一口气。 “十九弟啊,让三哥怎么说你才好?如此大事,你为何不上奏父皇?”说到此处,他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直浅唇勾笑,今儿特别没有存在感的东方大美人儿一眼,目光似乎荡了一下,“你将实情隐瞒不报,反倒让朝堂里的有心人犯了猜忌,说老十九你拥兵自重,独占蜀中天险和兵塞要地,定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啦……” 嘴角扬了扬,赵樽依旧面色无波。 “那时我伤势太重,也不知能否有命活着回京。而那北狄,西戎,乌那,还有东瀛的倭奴,本就蠢蠢欲动,只怕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定将冒犯我大晏河山,实在是不得不隐瞒。” 夏初七若有所悟。 赵樽这么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可这么一说,那岂不是代表,那些周边儿国家不敢冒犯大晏,就是因为忌惮他赵樽么? 吹牛逼! 她在这头腹诽暗骂,那里面宁王赵析的表现却实在夸张。 只见他大袖一抬,直起身子便向赵樽行了一个长长的揖礼,声色动容地道,“老十九啊,亏得三哥我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可兵法策略却是全然不知,更不懂个中要害,你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而那些在朝堂上参你之人,其心实在可恨,其行当真可诛。” “三哥多虑了。”赵樽懒洋洋抿了一口酒,“都是为了我大晏基业,政见不同而已。” 愣了一下,赵析亦是哈哈一笑,“那是,老十九说得极是……” 那赵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刚一拂袍坐下,又起身过去亲自替赵樽斟了一杯酒,“还在京城之时,我就听说老十九你活捉了乌那公主,如今人在何处?可否让三哥见上一见?” 此言一出,食色轩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宁王好色,可是在众美环绕之中,喂着上头的嘴巴,还能想到下头的兄弟,这品行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直慵懒的倚在一处,噙着笑却没有说话的东方青玄,一双狭长的凤眸眼波潋滟流转,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突然浅浅一笑:“三殿下心系乌那佳人,十九殿下,又何不成全呢?” 赵樽眼风冷冷扫了一下东方青玄,大概习惯了宁王的好色,便未露出半分情绪来。 “那人一直囚禁在营中,由陈将军的人看守着,届时,会将她一起押解回京。” “这样啊……”赵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觉得有点儿惋惜,“早就听说那乌那国王只得一个公主,生得甚是妙俏伶俐,柔美端方,在那营房里头囚禁久了,只怕会失了颜色,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惜,她一副被赵樽暴殄了天物的样子,滑稽得夏初七心里直感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