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老早就想走?”唐初楼微微冷笑,“不然也不会在独峰山隐居一年之久,既这般想走,我放她走就是。” 唐连默然,一时无言以答。 静了片刻,唐初楼长叹一声,挥手道:“你去吧!” 唐连应命起身,顺手抓过甲板上咕咕叫着昂首走来走去的白鸽,到后舱写回信给唐庭。话不多,他却写了许久,几经斟酌终还是把与十二姐有关的几句话撇去,只将唐初楼交待的话写在了上面。 将字条折成细细一条塞入竹管,绑在白鸽脚上,捧到窗口往上一抛,那白鸽便振翅飞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白鸽转眼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墨黑的夜色中,一只小船悄然在金门下游的浅水湾靠岸,阿瑶跟着秦放歌与叶如诲从船上下来,穿越一片茂密的树林,徒步往金门而去。他们本已在黄昏时分抵达金门,却被埠头上严阵以待的官兵逼得无法上岸,只得又继续往前行了十来里地,找了这么一处隐秘又方便泊船的地方。 眼前蒙蒙一片,阿瑶跟在秦放歌与叶如诲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前行。他二人走得极快,一开始她还能跟得上,渐渐便落在了后面,之所以走得慢,这就要归功于秦放歌在独峰山下密道外给她的那一下,腿伤未愈是行走不便的大半原因。 前面的秦、叶二人已经走得看不到人影,她紧走两步,耐不住腿疼,便又缓了下来。 前面有块白色的大石,足有半人多高,她干脆走过去坐下歇息,不久便见秦放歌寻了回来。看到她在大石上坐着,秦放歌神色略松,走上前用冷冰冰的声音问:“怎么不走了?” “这就走。”她立刻从大石上跳下,一跛一跛地迈步往前。 秦放歌站着没动,眼看她跛行着向前,不由怔住,呆了呆追上前将她拉住,跟着便在她身前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道:“上来,我背你走。” 阿瑶忙摇头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秦放歌回头狠狠瞪她一眼,忽站起身,抓住她双臂自后往肩膀上一搭,背过手去反抓住她两条腿的膝盖往上一颠,便将她甩到了背上,背起大步便往前走。阿瑶被他强背在身上,只有随他。 不多时,秦放歌便追上前面的叶如诲。 叶如诲见秦放歌竟背着她,不由错愕,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他二人,忍了许久,到底没忍住,对阿瑶发作道:“你这女子,秦爷身上箭伤还未痊愈,你怎就让他背你?” 阿瑶抿抿唇,还未来得及开口,秦放歌便道:“三哥,是我自己要背的。” 他既如此说,叶如诲又能说什么,眉头拧成个疙瘩,十分无奈地横阿瑶一眼,也就罢了。 出了树林又走二里地的路,三人来到金门附近的一处车马驿。 叶如诲显然对此地颇为熟悉,先行入内不久,便出来引他们进去,在内中一个熟识的伙计带领下到了后面一间预留的上房内歇宿。那是间两进的套房,秦放歌与叶如诲住外面那间,里面那间则留给阿瑶。 这般住主要是为防夜里发生突变,三人住在一套房内,遇事也好相互照应。 “你的腿还成么?”秦放歌临睡前特意过来问她,眼望她那只伤腿,神情颇是复杂。 阿瑶也不知他是不是出于愧疚才这般问,随口应声:“还好。”便再无别的话。 秦放歌也无别的话,站在门口似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退到门槛外,默默将门关好,立在门外呆了片刻,方慢慢走开,走至桌边坐下,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叶如诲已看了他许久,“贤弟这是在叹什么气?” “没什么,我在想明日过金门会不会遇到唐初楼的人。” “贤弟心里烦恼的只怕不是这件事。”叶如诲瞥他一眼,朝内室看看,低声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对那女子动了心?” 秦放歌“嗤”地笑一声:“三哥觉得我会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 “那你唉声叹气又做什么?”叶如诲摇头道,“当年为商玉,你难道又儿女情长少了?还不是落得一场空……” 秦放歌面色一瞬变了好几变,但碍于他是兄长,硬是坐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