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建立了一个『柳湖新闻传播网』,里面主要是由是新闻系的学生撰写的报导内容,除了会即时更新校内各大小事外,也会更新国内外的大新闻。 这学期有一堂系上选修课规定我们要在上面发表三篇专访报导,而我本来计画要访问的是系上的一个退休教授,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好约,好不容易到了约定专访的时间前一日,她却因为一些突发状况导致无法如期接受专访,眼看截稿日就在后天了,为了怕开天窗我硬着头皮拜託了高学姊,没想到她二话不说便接受了我临时的邀约。 我把正在录音的手机按下存档键,把纪录完重点的笔记本闔上的同时,高学姊把杯盘放在我面前。 我感激地对着刚入座的她说:「谢谢学姊你愿意接受我这么临时的请求。」 在搞定完这个任务后,我顿时也感到如释重负。 「报导会在下礼拜刊登出来,学校的官网应该也会一起刊登,等新闻出来后我再把连结传给学姊。」 高学姊边喝咖啡边伸手比了个ok。刚结束访问我也感到有些口渴,将鲜奶倒进黑咖啡里,杯子里的液体瞬间变了一个顏色,我拿起旁边的搅拌棒开始搅动杯中的液体,想让牛奶更均匀的和黑咖啡融合。 忽地,高学姊的声音响起,「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读新闻系的原因是为了想找到一点真实,那现在这个理由还存在吗?」 我倏地停下了动作,思绪好像也跟着我的动作停摆了。 「会突然这么问你是因为,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对这份工作的热情和好奇,而是一种……像是只是想完成一件任务的感觉。」 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开始重新运转,而我能从中慢慢釐清自己的想法。 「学姊问我的问题,要我现在回答的话,那个理由已经不存在了。」我抿了抿乾涩的双唇,「这段时间我知道太多真实,却也因此让自己变得遍体麟伤。当我知道了所有后,那个曾经促使我走上这条路的微弱动机好像也跟着消失了。」 半晌,我轻轻地道出结论。「但要我说的话,我对系上所学的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讨厌。」 「我不能说一定要有热情才能完成一件事,毕竟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热情去做自己所想,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稍微一顿,认真地注视着我,「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年纪,也许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后来,因为你还有很多以后。」 高学姊的话也令我陷入了思索。关于自己的后来,我可以开始有了想像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再次开口时高学姊问起:「上次你跟我提过手术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我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心却好像又被提到了另一个地方。 「医院那边昨天跟我说结果了,检查结果没问题。」我盯着修剪整齐的手指甲,轻轻地抠着自己的手心。「如果要动手术可能会影响到我上课,我妈和叔叔建议我等这学期结束后再安排时间。」 「你的意思呢?」 「我也这么想。虽然已经下了决心,但好像还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有更多的心理准备。」 「你不害怕吗?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那么勇敢和坚强。」 「本来不害怕,但收到通知后突然有点害怕了。」 前几天我被修眉刀割到了手指头,现在伤口已经结了痂,我来回抚摸着和原本的肌肤稍微不同的触感。 「刚好我昨天写好通识课的遗书作业,今天再收到这个结果,突然有某种实感。明知道失败机率很低,但是我却开始害怕结果会不会不如预期,又或者是……我不但帮不了恩渝,又赔上自己。」 「你还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吗?」高学姊迟疑地问:「佑愷知道吗?」 瞬间,我感到心脏一紧。 「佑愷,他不知道。」喉咙发出的声音微弱不已。 就连只是喊他的名字,都能让我的心尖狠狠一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