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吃饱喝足,用手帕擦干净嘴,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喂,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明臣微微一笑,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 话说,顾怀清被段明臣激怒,怒气冲冲的离开沈府,一路纵马狂奔。 东厂的手下想要跟上他,可惜马远不如顾怀清的快,很快就被甩掉了。 顾怀清策马扬鞭,极速驰骋,耳畔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春寒料峭,迎面扑来的冷风将他的脸刮得生疼,也让他激动的情绪冷却下来。 顾怀清自从入东厂,有皇帝宠着,又有东厂督主的义父罩着,年纪轻轻大权在握,行事不免张扬跋扈。他见多了巴结讨好他的人,也看惯了内心不齿宦官表面却不得不恭敬的文官,像段明臣这样完全漠视他的人,却是从未有过。 段明臣的态度从初次见面便很冷漠,从一开始,顾怀清就看出段明臣不待见自己,也不情愿跟自己一起查案。 顾怀清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想要他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于是在查案的过程中,他事事抢先,表现的格外积极,有时不免喧宾夺主,这样一来,反而越发让段明臣反感。 顾怀清虽然年轻气盛,却并不愚蠢,相反他很敏锐,否则也不无法在步步危机的宫廷里生存下来。被冷风一吹,他的头脑恢复了清醒,也察觉到自己的错误。 段明臣的话,一方面是警告他,让他不要喧宾夺主,另一方面却是故意激怒他,想把他逼走。如果自己真的一走了之,那岂不是正中段明臣的下怀,让他称心如意了? 顾怀清想通了这一点,胸中的郁结一扫而空,便想立即调转马头,重返沈府。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丹田升腾起一股热力,一种熟悉而怪异的冲动在五脏六腑之间乱窜,搅得他心神不宁。 顾怀清心中暗暗纳罕,明明没有受刺激,也不是早晨,怎会如此?转念一想,便联想起他不小心吞下的那一小撮起阳汤药渣,没想到这药力如此霸道! 此时他身处京城郊外,四周渺无人烟。就算有人,他也不能做什么,毕竟身体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人知晓。 顾怀清深吸一口气,抬头四顾,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清水湖。 顾怀清当机立断,策马来到湖边,宽衣解带,除去靴袜,赤/裸着身体,沉入湖水中。 早春三月,湖水依然冰凉刺骨,饶是顾怀清内力深厚,也不免被激的打了个寒战,赶紧气沉丹田,运气行功,抵御湖水的刺骨寒意。 顾怀清蹙着眉,凤眸半睁半闭,身体浸泡在湖水中,抵挡着一波一波的情/欲,迫不得已,他不得不自己动手纾解一番。 攀至顶峰之时,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段明臣疾言厉色的模样。 压抑的喘息愈发急促,湖心渐生波澜,漾起一圈圈涟漪,片刻之后,复又归于沉寂。 片刻的失神之后,顾怀清恢复了理智,心中微恼,抬手劈出一掌,在寂静的湖心激起一声巨响。然后,他游回岸边,披上衣衫,升起篝火,一边披散着头发烤火,一边闭目沉思。 等头发和衣衫都干得差不多,已是日落西山,他飞身上马,披着夕阳返回城中。 ******** 浅浅的笑容令段明臣冷峻的面孔柔和了几分,可是看在顾怀清眼中,却显得十分欠扁。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顾怀清垂下眼帘,压抑住内心的暴躁,低头小声道:“今天白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段明臣意外的挑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一世的顾怀清在跟他认错? 顾怀清继续低着头,道:“你说得没错,皇上旨意,你为主我为辅,我不该自作主张,挑战你的权威。我……我以后不会再令你为难了。” 顾怀清生性骄傲,说是飞扬跋扈都不为过,虽然没有说出道歉的话,但态度上明显是低头了。这在他来说,已是非常难得了。 看惯了顾怀清平时的锋芒毕露,这会儿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格外乖巧,像个闯了祸认错的小孩,令人不忍心责怪他。 段明臣不是小气的人,但对于顾怀清,他还是放心不下。老虎就算暂时收敛了爪牙,也不代表它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猫。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