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松了口气,为免自己太受影响,干脆转开目光,随即他看见了帝歌三旗。 他怔了怔,不禁勃然大怒,“这旗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自己登基没多久,就曾吩咐过将女王旗取消,城头只留两旗,一个是开国女皇的金凤旗,一个是他为自己设计的金龙旗。 然而此刻,三旗仍在,女王旗破破烂烂招展,他的旗帜根本没有! 在横戟大军抵达的此刻,这种情况更让他尴尬,这岂不是帝歌自己示弱,在等人家来补旗? 四面士兵面面相觑,无人能够回答,守城官一脸愕然——他从未收到过关于换旗的命令。 邹征衣袖下的拳头紧紧一握,他再次生出那种不可控无所靠的感觉,但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或者发火的时候,那只能暴露他的无能,他目光向后一转,看见远远跟上城墙的那幅宽白裙裾,心中不由一抽。 那个古怪的女子,也来了。他百般拖延,她似也不急,仿佛笃定他会将皇位交出。 这让他心情烦躁,偏转头不看她。示意守城大将上前对城下喊话。 “黑水女王!你是我大荒之臣,怎可篡逆谋反,挥兵于帝歌城下?还不速速退兵,自缚于陛下驾前?当真要这十万虎贲,都因为你的野心狂妄,葬身这雄城之下吗?!” 景横波抬起头来。却没有看那喊着套话的将军。 “宫胤,你来见我。” 将领色变,“大胆逆贼,敢直呼陛下名讳!” 邹征摆了摆手,他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据说黑水女王和宫胤当初很有几分私情,此刻她因为一纸赐死令长驰千里挥师帝歌城下,但这种疯狂行为,岂不更说明女子心思未死?这是要当面问个明白的架势,如果能劝她回心转意…… 宽袖下拳头忍不住又紧紧一握。 如果能劝她回心转意,不仅帝歌之围立解,身后那莫名其妙女人的威胁,想必也不存在了。 他上前一步,命人传话,“若想见朕,自缚来见!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为免景横波不抱希望拼命,他指指城下,“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景横波扬声冷笑,“我已率叛军兵临城下,你要我如何悬崖勒马?” 邹征看一眼身后许平然,咬牙道:“帝歌城坚兵足,并有玉照亢龙守护,你区区疲军,如何能抗我雄城?我知你心有不甘,但只要你弃械入城,和朕一叙,自有你及横戟军一分出路,如何?” 景横波似乎在发怔,久久不答,邹征盯着她身影,心中焦躁似沸粥。 良久景横波才缓缓道:“宫胤,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她语气苍凉,似乎在看着邹征,又似乎透过他看向云天之外,这一句看似问句,却只像在问天边云霓,无尽苍穹。 邹征听着,只觉得女子问出这样的话,就一定还有余地,又瞄一眼许平然,道:“入城自会诉真相于你,你放心,朕可以在此发誓,绝不伤你性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