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才能对付他们。否则河朔三镇加他们两个,必然是不输给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 提到几十年前差点颠覆国家的大乱,长安失守,天子出逃,叛贼称帝,全国弥漫在一片战火中。强盛的帝国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再难回复到往昔的辉煌。 “舒王也想解决河朔三镇,倒不如趁此机会,您与他合作一次。”李晔建议道。 河朔三镇始终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三镇节度使都想自立成王,若不是跟朝廷的几次交锋都处于下风,早就举兵造反了。猛虎雄踞在侧,谁都无法安寝。 李淳仰头叹了一声:“我愿放下成见,与皇叔合作,但他未必就愿意。若没有昭靖太子,可能就没有圣人,也没有父亲和我。我们这脉总归是欠了他们的,所以圣人才对皇叔特别优渥,让他觉得可以取代父皇。母亲跟我说,父亲守东宫之位,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我又何尝是因为贪恋权位,才跟皇叔相争。” 李晔抬手拍了拍李淳的肩膀。帝王家的争斗,从来都不是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关系到几个家族,几个党派的兴衰。如今的乱局,总会有一个人来终结。老师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而广陵王便是他选中的那个王者。 李淳问道:“玉衡,开春选官,你想去什么地方?” 李晔想了想:“去大理寺吧。秘书省的校书郎这样的官职,太悠闲,不太适合我。” “为什么要挑大理寺?你不是应该进中枢部门吗?既然你决定要做官,便不会只做个小官吧。” 李晔看他一眼:“考科举入仕,就算有祖荫,您以为能做到八品以上吗?就算是大理寺,也需要好好争取一番。大理寺在六部之外,不受掣肘。而且邢狱是最黑暗的地方,有我想要的东西。” 李淳有时候也不明白李晔在想什么。这个人好像总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想到自己想不到的事。要不怎么说,他是白石山人最得意的弟子呢。 两个人在屋子里密谈了一会儿,直到东宫派人来催李淳,李淳才起身道:“定是我母亲又做了糕点,让我进宫去拿。我到时候送一份去你府上。” 李晔跟着起身,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云南王妃离开长安前,娘娘找过她的事情,您知道吗?” “嗯?什么时候的事?母亲找她干什么?”李淳意外道。他都不知道母亲竟然认识云南王妃。 “没什么,大概只是叙叙旧罢了。”李晔淡淡说道。 他只知道那日崔氏从茶肆出来,怒气冲冲地要前往舒王府。快到的时候,又命车夫调转了方向回去,肯定是徐氏对她说了什么。这个徐良媛,一番话就决定了云南王府的立场,不得不说厉害。 * 每年的除夕,大户人家都要准备一场丰盛的晚宴,全家人合坐在一起,共同辞旧迎新。一大早,嘉柔就醒来了。她梳妆打扮好,梳高髻,戴了朵姿色的牡丹绢花,一身海棠红的长裙。她本想去王慧兰那里帮忙,却被李晔阻止。 “往年都是大嫂一个人忙碌的,她应付得来。你晚点派个人过去,就说起晚了。” “可是大嫂昨日……”昨日明明是王慧兰亲口邀她过去帮忙,她找托词不去,不会被认为是躲懒吧? 李晔洗完脸,笑着说道:“那只是客套话,厨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母亲向来不管事,二嫂如今又跟二兄冷战。你是新妇,大嫂只能问你。倘若你真的去了,她反而会不高兴。” 嘉柔递了擦脸的帕子给李晔,盯着他的俊逸的侧脸不说话。 李晔擦完脸,回头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大家偷偷跟我说,最先发现刘莺有孕的人是你。你又没诊脉,怎么知道的?”嘉柔问道。那日她只觉得刘莺一直在看李晔,根本没注意到其它的细节,而这人不露声色地洞察了先机。 “我只是胡乱猜的。”李晔淡淡说道。 嘉柔却不信。成亲前她就觉得他聪明,成亲之后,虽然也没有太深的了解,可从蛛丝马迹来判断,他有很出色的观察力。比如他明明不在家中住,却把家里每一个人的喜恶和心理都摸得很清楚。甚至连一个初次见面的刘莺,都好像被他看透了七八分。像嘉柔这种段数,在他面前岂不是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因为重生,她的心性坚韧了一些,恐怕早就被他捏在手心,任由他搓揉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