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身;二来她到底年轻脸嫩,不好意思上门叨扰人家。然而这天晚上,她却拎了两条“玉溪”进了表舅家所在的部队大院。 “大舅、舅妈,老太在医院快不行了,就靠那个呼吸机了,她家里就等在外头读书的那个小孙子回来见一面,就要给她拔管子了。”桂香说着,嗓子眼都哽住了,毕竟伺候了两年多,她早把老太当成自家祖母了。 被她唤作大舅和舅妈的晓芙爸妈唏嘘了一会儿,还是晓芙妈问了句:“那你怎么打算?” “我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回去,我弟往后读大学全指望我了。”桂香一筹莫展的样子,“舅妈,你在城里人脉广,看能不能再替我寻个人家?” 晓芙妈叹了口气:“我替你问问吧,你先回去等我信儿,烟你拿走退掉,我们家里也没人抽。你这孩子啥时候学会这么些个虚礼了?!” 桂香前脚离开,晓芙爸后脚就提议:“你让桂香留咱家帮着带带俩孩子多好?晓芙过了‘六一’就回去上班了,没人给你搭把手哪行?” “她一个大姑娘,又没生养过孩子,不行不行。”晓芙妈直摆手。 “嘿!一个瘫子都让她给收拾过来了,俩孩子不更小菜一碟?”晓芙爸颇为不以为然,“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么个育儿专家指点着呢吗?” 晓芙妈难得犹豫起来。 晓芙爸力荐自家人:“我跟你说,鲁佩云,你可别太挑,外头什么金牌月嫂银牌保姆都不如自家人靠谱,何况还是桂香这么个实诚孩子!……” 实诚孩子桂香头一天去上工,才进门,就冲晓芙怪热乎地喊了句:“姐!” 又瞅了一眼正要去上班的致远,犹豫着喊了声:“叔。” 空气瞬间静默了。 晓芙紧咬着嘴里的一块软组织才没笑出声。 马院长到底是马院长,笃定地点了点头,招呼了句:“来了?需要什么跟你姐说,啊?!”然后就换鞋离开了。 “傻丫头,那不是叔,是你姐夫。知道不?”晓芙笑着纠正。 尽管在老家就听过一些这个城里表姐的花花事儿,桂香还是一脸的惊愕,她真把那人当成表姐的公公了。 晓芙爸的判断是对的,第三天午后,桂香已经能麻利从容地轮流给俩孩子洗澡了。孩子一沾水就成了两条滑不溜揪的胖鲤鱼,桂香却像个最有经验的渔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俩拾掇好了,双棒儿也难得不哭不闹,还舒服得打起挺来。晓芙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桂香啊,姐要有你一半的灵巧劲儿就好了。”她说着拿大毛巾把一个孩子先裹到床上。 桂香憨憨一笑:“姐你是文化人,干大事儿的,这些活儿你没工夫学,不然还不一学就会。” 每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致远又晨跑去了,晓芙开始利用富余时间着手准备回去上班的事儿,晓芙妈也不用一大清早就往女儿家跑了。 每天致远一回来,桂香就一刻都不多耽搁,回表舅妈家去,睡表姐婚前的“闺房”。 致远和晓芙就留她:“吃了晚饭再走吧?” 桂香马上红着脸嗫嚅道:“不了不了,舅妈给我留饭了。”话没说完,鞋都换好了。 等她走了,致远挺纳闷地问晓芙:“这孩子怕生?” “她不是怕生,是怕你。”她拿手把他额头上的三道竖杠熨成一马平川,“马院长,你太严肃了!” “嗨!”他轻轻躲了一下她的手。 不让桂香留宿晓芙和致远那儿,是晓芙妈的安排,桂香还没开工,晓芙妈就悄悄嘱咐女儿:“什么时候都不能脑子一热,留她睡你这儿,一来你和小马年轻夫妻,二人世界,诸事不便;二来到底是个年轻大姑娘,你多少要防她一手——” 晓芙觉得耳朵被污染得都要发炎了:“妈,你的内心怎么就这么龌龊呢?马致远要真有什么歪心思,医院里里外外多少花枝招展的女医生女护士女病人,我防得过来吗?!” “净扯些不着边儿的!听妈的没错!” …… 说话就到了“六一”儿童节,傍晚时分,晓芙接了一个电话,是同事老董打来的,先是公事公办地通知晓芙:“周总明天上午要听你的课,是‘六一’过后新开的一个少儿英语兴趣班,学生平均年龄也就四五岁,你自己决定上什么。”然后又以老大哥的口气提醒了她一句:“小张,好好准备准备,丫没准儿是想找碴儿‘刊’(英文can的发音)你。” 晓芙一下愣住了。 英文口语中说谁谁“got canned”就是让老板炒鱿鱼的意思,让“新纪元”一拨员工给演化成了这么个中不中洋不洋的变种字儿。 老董觉着有必要进一步点醒她:“上回你在他办公室吵,他一准儿觉得挺没面子的,又不能正儿八经把你这产后刚复工的新妈妈给‘刊’了,就想趁机寻个什么由头,你可千万别让他得逞!” 阔别职场好几个月,不知道政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