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真能掰扯,死马活马都往外乱搬。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桃花眼那弱柳扶风的基男形象,他们要是见了,准不信他能给她弄出一孩子! 司令员阖紧了眼皮,一言不发。 司令员太太的胖身子则起了一阵细小而奇异的颤抖,像锅里沸腾的面疙瘩汤,她站在那儿颤抖了一会儿,又颤抖了一会儿,然后怒火像雄狮一样吞噬了她,最浊的污言秽语已经到了口边,双手满是要撕扯这个一直被她当女儿看的烂污货的冲动。 司令员这时候支撑着站了起来,拍拍太太的胖胳膊,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回家吧。” 司令员太太没挪步子,仍怒视着晓芙,直到司令员又拍拍她说:“舒琴啊,扶我回家吧,我真累了!想好好躺会儿!” 她的怒火顿时化作两眼热泪喷涌而出,像脸上新凿了两孔温泉,她听出来他其实是在说:家丑不外扬,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司令员太太忍下一腔的不甘心,拿手揩拭着眼泪点点头,扶着丈夫往屋外走。 晓芙上前两步,哽咽着说:“爸爸妈妈,我送你们回去吧。” 司令员太太停下来,转过脸,拼劲一身气力,带着哭腔送她俩字儿:“起开!” 司令员也停下来,转过脸,冲她打出个留步的手势,然后拉着太太走了。 晓芙的泪水汩汩地流下,她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一眼瞥见司令员遗忘在致远办公桌上的一塑料袋药,便抓起那袋药追了出去,直递到司令员手上,又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司令员太太把脸转向另一边。司令员则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让她痛彻心扉了很久的话:“丫头啊,爸爸看错了你啊!”然后他缓缓地迈着已不那么苍劲有力的步子走开了,司令员太太黯然神伤地跟在他后面。 晓芙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泪流得哗哗的,也顾不上路人的侧目,那一瞬间,她连致远都顾不上了。 她不知道,她走后,他的述职报告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索性离开椅子,踱到了窗前。 那天,人们看见马主任在办公室的窗前一直站到太阳落山。 狗咬过的猪尿泡 傍晚时分,晓芙浑身疲软地回到了钓鱼巷的家里,好像大病了一场。 外面的天一点一点黑了下去,她孤零零地抱着个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一想到司令员说看错了她,她就眼泪汪汪的,心如凌迟一般痛。雪上加霜的是,她亲爹亲娘很快也会知道她的事,到时候家里肯定要炸窝。小姨当年冤有头债无主的怀孕在全家人的记忆里依然永垂不朽,晓芙妈一直拿这事警告她:“你以后要干那么‘光宗耀祖’的事儿,我马上往房梁上挂根裤腰带!”至于她爸——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相较之下,鸿渐也不过就跟柴火妞睡了睡,至少没给人睡出一孩子来。 这孩子到底要是不要啊?这可是致远的孩子啊!她张晓芙居然有了马致远的孩子了! 只要一想到致远,想到他下午给她倒的那杯温水,想到他那么果断地站起来似乎准备承认那孩子是他的,她心里就暖融融起来,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肠子都毁绿了,当时真不该为小蚂蚁那点破事儿使小性,不然她这会儿没准正躺在致远厚实的怀抱里一边珠泪双抛,一边拿小粉拳砸他:“都怨你!都怨你!这可怎么办呢?”他八成会说:“别怕,有我呢!”…… 但最让她后怕的是,下午为了要在众人面前保护致远的名誉,她脑子一急,就把她自己的名誉给搭进去了。致远不会真相信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吧?他要是那么想,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她可就是赔了男人又折了兵。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不知道谁家在做红烧肉,味道一直飘进她的屋子。她赶紧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死去活来的干呕。 正呕得一脸鼻涕眼泪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她五心烦躁地走过去对着猫眼看了一下—— 是致远。她心里立刻一阵紧锣密鼓的不淡定,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打开了门。 谁知门一开,那股红烧肉味更加浓郁地飘散过来,她什么都来不及说,转脸就直奔卫生间接着呕。 致远赶紧蹬掉鞋,跟着去了卫生间,轻轻替她抹着后背。 她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肩背,硬是甩掉了他的手:“出去!你出去!别管我!”她实在不想让他看现场直播似的地看着她这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