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官不秀气!”那天一桌子阿姨们就鸿渐妈没怎么吭气,一开始晓芙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连假夸一下都不肯。后来才知道司令员太太当时心里算盘打得哗哗响:怎么让儿子把当时的女朋友周兰兰蹬了,和晓芙走到一块儿。 有鸿渐妈和晓芙妈第二天上班时的对话为证: “你们家丫头怎么那么高?有一米七几吧?” “哪有?鞋跟垫的,一米六七。” “那也不错了,腿那么长。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小矮人,生出这么高的女儿。”晓芙妈一米六都不到。 “像我可就毁了,像他们张家人,骨架子也像,大!” “大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你家丫头的大脸盘子,笑嘻嘻的,一看就福相。皮肤又白,昨天她搽粉没有?” “那倒没有。跟阿姨们吃饭她不化妆。” “那皮肤是真好,还粉粉的,一双手伸出来跟玉似的。言谈举止,一看就是你们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 “还书香门第!要不是老邓,她爸爸还在农村放牛呢,她家几个姑妈叔叔现在还在农村养螃蟹。再说了,你看到的是表象,平时在家脾气坏得要死!” “哎呀!孩子跟父母不都这样吗?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 “这么好一个大姑娘,你就藏在家里啊?” “哪是我藏她?她自己现在不想谈,一心想出国。”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我蛮喜欢你家丫头的。你就直说好了,你觉得我们家鸿渐怎么样?” “又胡说!鸿渐不是有女朋友嘛!” “你说兰兰啊?你知道我一直就不喜欢她的。太瘦了!” “行了行了,别乱讲了!” “谁乱讲了?我说真的。我家老吴现在忙,等他从下面回来,我让他见见你家丫头,他保证也喜欢。我们家里人都相信这个的,我家老吴就讲,他能有今天,是我面相好,旺夫。你看我现在胖成这样了,他对我一点二心都没有!” “我们家可没兰兰家那么有钱!” “哎呀!搞房地产的暴发户而已,现在什么不多,暴发户最多。” “哟,这世道,搞房地产的可不能再算暴发户了,是新贵阶层!他们手握多少平头百姓半生的心血!” “你故意损我呢?再说我要那么多钱干吗?我家又不缺钱,我早几年倒房炒股赚了不少钱,你知道的。而且,你家张海涛(晓芙爸)跟我家吴崇山(鸿渐爸)都是正师,咱们也算门当户对不是?” “哎哟不行不行!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重婚。伤阴骘的!” 多数时候,晓芙妈对女儿采取的是放养的政策,只立下两条家规必须遵守。一,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在外过夜想都不要想。二,婚前不允许有性行为。她知道年轻人在一起玩多了,荷尔蒙有时会过量散发,所以一直警告女儿:“我放心你,让你出去玩,你要对得起我的信任!交交朋友是可以的,但不能瞎胡来。给我知道了,就死给你看!”所以晓芙活到二十四岁还是处女,有三分之二是她妈以命相逼的功劳。 她妈这么极端有个缘故,晓芙的小姨十七岁的时候和一个研究生谈恋爱,等家里人都知道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七个月了。冤有头债有主,家里人找去研究生的学校,人家早拍拍屁股出国了。小姨还没寻死,外婆倒闹着要吞金子上吊。当时晓芙的大舅妈已经怀孕了,照b超是男孩,外公就劝:“老太婆,你好歹看一眼孙子再死也瞑目啊!”才把她劝下了。等看到孙子以后,晓芙外婆寻死的念头早跑到爪哇国去了。后为避人耳目,小姨给带到外省的医院做了引产,如今已经三十七了,仍孑然一身。外婆常以幺女惨痛的人生警示几位孙女外孙女:“男人都一样,看到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就成了拍花子的了!你要让他拍去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但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一家一个孩子,谁不想让孩子活得开心如意?晓芙妈也不例外。只要大方向不错,晓芙爱怎么撒欢怎么撒欢。看看那些韩国女人,日本女人,还有台湾女人在所谓“传统”“贤惠”二词的压迫下活得多辛苦? 晓芙妈自己洗了这么多年的衣服和碗,等到家庭妇女广泛普及使用橡胶手套的时候,她的一双手早糙成丝瓜条了。不干还不行,晓芙爸是油瓶到了跨过去的那种人,你骂他,吼他,或不和他说话实施冷暴力都没用。他就是不干家务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