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宗鹤让开一条道,扯扯唇角:“你真是了解我。” 我也不去深究他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话,大大方方进了屋,弯进小吧台找开瓶器打开了酒塞,替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席宗鹤靠在吧台上,闻了闻杯子里的酒香。 我冲他遥遥举杯:“这次谢谢你。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杜宇,让他如此恨我,要这么搞臭我。” 席宗鹤抿了口酒,将酒杯对着灯光照了照。 “杜宇只是幌子,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是容如玉。她不敢动我,只好通过你来恶心我,毕竟你也算是我的人。” 我执杯的手颤了颤,被他一句“恶心”刺得心脏都猛缩了下。他可真是深谙刺痛人的精髓啊,比网上那些键盘侠还要厉害。 不过他说得对,这的确是很恶心的一件事。 我莞尔:“原来我是替你挡了一刀。” 席宗鹤不太乐意我这样的说法:“你要是不做那些事,哪里会被人抓到把柄?今日刺向你的这把刀,是果,来自你过去行的因,因缘果报,自作自受罢了。” 我呼吸一窒,嘴里残留的醇香,也变得苦涩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将那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杯小心放到吧台上,“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席宗鹤眉间纹路加深了稍许,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要送我的意思。 我握着门把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门走了。 浪费我一支好酒,被他刺了两句,还什么也没做,真是划不来。 第21章 江暮回剧组后,给每位工作人员都带了喜糖。四方的礼盒,上面印有他和容如玉姓名首字母的缩写,里面有相片,巧克力,还有一枚大牌赞助的钥匙扣,包装精美异常。这还只是订婚,要是正式婚礼,不知道要怎么往里砸钱。 江暮助理分发喜糖的时候,我注意着席宗鹤的表情,见他面沉似水,以为他下一秒会将喜糖盒子一脚踩碎了。然而他这次格外能忍,竟然只是把礼盒丢给方晓敏便不管了。 “哇,这个钥匙扣好可爱啊,起码也要一两千吧,还有这个巧克力,感觉好好吃啊!”雯雯翻看着我的那盒喜糖,满脸艳羡。 “拿去吧,送给你了。”我指尖戳着那盒子将它往雯雯怀里推了推,“照片不想要就烧了。” 无论是这两人中的谁,我反正看着都心烦。 雯雯欣喜地接过礼盒,冲我甜甜应了声:“好嘞!” 今天要拍我另一出重头戏——孔宏之死。 穆矣率领的叛军攻入皇城,孔宏带人守护着皇宫的最后一道壁垒。然而大厦将倾,岂是一人之力可挽?孔宏独木难支,最终被一箭射死在宫门外,到死还在心心念念庆黎的安危。 看剧本时,以旁观者的角度总觉得孔宏咎由自取,可到了我自己演却不能代入这样的情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若我都不能理解他,又要让观众怎么入戏? 开拍前我找了许久的感觉,始终有些不得要领。孔宏死的时候在想什么?他后悔吗?他愧疚吗?他恨吗? 要说别的情绪我还能用自身经历代一代,可这死前最后一刻,我又该如何演绎呢? 若是往常我倒是可以去请教席宗鹤,可自从那天被他刺了两句,我心里就有些疙瘩,没法心平气和与他说话。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去请教了骆莲。 她虽然没什么演技上的建树,但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好演员。 “怎么演啊……”骆莲听了我的疑问,沉吟片刻,“我也给不了你太多建议,毕竟人物是你自己的,你需要自己吃透。” 我有些失望,刚想起身,又听她道:“不过你可以试着把孔宏对庆黎的感情,替换成你对恋人的爱。” 我不是很明白,表情也古怪起来。 她笑起来:“是你说的嘛,孔宏是爱着庆黎的,其实爱和爱之间大体是相同的,你把握不准凡人对神明的爱,总该把握得准男人对女人的爱吧。” 男人对女人的爱? 我陷入沉思。我妈、美芳姐、顾霓,我也爱她们,可都是对亲人的爱,没有那样炙烈,我觉着骆莲说的应该不是这种感情。 “……或者男人对男人的爱?” 忽然,我听到骆莲又接了句,我倏地抬头看向对方。虽然没镜子,但我猜测自己脸色应该不太好看。 可能是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她一下子有些尴尬,捂住嘴吐了吐舌头:“我开玩笑的。” 我干巴巴笑了笑:“那我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我往回走向自己那张休息椅,走到一半忽地被席宗鹤叫住。 他正躺在椅子上小憩,脸上盖着剧本,也不知怎么注意到我的,竟在我走到他面前时准确叫住了我。 我停下来听他要说什么。 他坐起身,打量着我,视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