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美人玉陨,宝剑染血…… 冷凌澈蹲下了身子,看着那女子苍白却依然绝色的脸,她紧闭着双眼,雨水变成了她脸上的泪痕,似乎即便她不在了,也依然在悲痛的哭泣。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生命会这般的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脆弱到转瞬即逝。 明明这张脸在前几日还能绽放出世间最美好的笑,明明她还可以用世间最温柔的声音唤他一声“澈儿”…… 他没有哭,仿佛泪腺都被那种恨意所堵塞,他为何要哭,还有什么值得他哭泣的?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竟是这般的冷,失去了外祖,他没有哭,失去了母妃,他也没有…… 他拿起了女子手中的长剑,上面还残留着殷红的鲜血,似乎还有女子仅存的温度。 他近乎淡漠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在自己父亲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起身,那日他说的话至今依然记得。 “她死了,你还要活着吗……” 云曦身体一颤,颗颗滑落的泪珠汇聚成两道晶莹的水痕,在夏日的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她伸手覆在了冷凌澈的唇上,身体颤抖,泣不成声的说道:“不要说了,夫君,不要再说了……” 她兀自低声啜泣起来,她真是太可笑太自大了,她以为这世间的任何事都可以放下,都可以携手走过,是她错了…… 也许他不说是对的,他不说,他就不会再回味一遍那种心死的苍凉,若是他不说,她就不会如这般的心痛! 他拉下云曦的手,看着她啜泣悲绝的模样,他轻轻抬起了云曦的下巴,透过那层层水雾望进了云曦的眼底。 “曦儿,我本不想告诉你,因为我希望在你心中我可以一直做那个宛若清风皓月,如同你窗边那片白芙蓉一般的冷公子。 可是曦儿,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理应受万夫所指,被世人唾弃!” “不!不是的,不是的……”云曦咬着嘴唇,固执的摇头说道。 他扯出一抹笑,可那抹笑却在云曦的心间扯出了一条伤口,足以将她撕裂。 “曦儿,我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因为我曾是个弑父之人!” “不!”云曦急着捂住他的嘴,可那“弑父”二字还是清晰的从他的嘴里念出,让她心痛的无法言说。 冷凌澈只看着云曦瘫软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悲痛难掩,可他却没有劝慰,只抱着她,让她将心中的悲伤都化作眼泪倾泻而出。 他动了动手臂,纯白的衣袖潋滟风华,自从母妃去世后他便一直穿着白衣,母妃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白衣,而他却只会用仇人的血将他染红! 云曦无声的流泪啜泣,她想起了锦安王脸上的那道疤,原来那道违和的伤疤竟是冷凌澈所做! 手刃亲生父亲,那时他该有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苦! “曦儿,你会怕我吗?”感觉到她的哭声渐渐停止,他轻声开口问道,语气沉寂如水,冷的像冰。 云曦没有回答她,只抬起那双红肿的美目深深的望着他,她捧着冷凌澈的脸,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冷凌澈的唇瓣上,似在安抚,又似在表明心意。 她的眼眶很红,那双眼睛却明亮的晃人,可以清晰的映出冷凌澈的身影,她捧着冷凌澈的脸,眼神坚决的直视着他,“我怜你爱你,唯独不怕你,不论你是神是魔,你都只是我的夫君,碧落黄泉,我都甘愿随你而行!”这个并不意外的答复却足可以击退冷凌澈心中的阴霾,就如同一缕阳光,冲破了层层血雾气,融化了他心间的寒冰,让他足可以面对世间的一切! “没有碧落,也没有黄泉,我们会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孩子,然后看他们娶妻嫁人,然后一点点慢慢老去……”他不是父王,她也不是母妃,他们会一起守住自己的家! 两人静默无语,只紧紧的依靠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情到深处,语言最是苍白…… 他们无需与对方表明心意,彼此的心跳便是最好的情话,她懂,他也懂…… 书房之中,锦安王一人静坐,桌案上整齐的码放着军中的公文,可他却没有翻看一眼。 他缓缓起身,走向了身后的书架,触动了某处机关,打开了藏在书柜后面的暗格。 他取出了里面的长匣,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宝剑。 他郑重的双手捧出宝剑,仿佛是在拿着一件神圣而重要的东西。 他手指轻颤的拔出利剑,与外面一尘不染的刀鞘不同,长剑上还染着凝固了的暗黑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