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盈动不得,她觉得每动一下整个身体都是疼的。她忍着腹痛从枕下握住那最后一支发簪,在漆黑里当作利器直刺向封恒。 他扬手接下,似乎早有防备,夺过她手中的发簪丢在地面,反握住她的手。 “你不想身体好转,我奉陪。” 薛盈只觉此刻深深无助,如果盛俞知晓她怀了身孕,定是十分开心的吧。她冷声道:“等我离开这里,我会告诉我的丈夫,让他发兵攻东,让你后悔莫及。” “你不可告诉他。” “你怕了。” 封恒低笑。 薛盈被这一声磁性的声音勾起从前的思绪,她喜欢封恒时,大抵是真的喜欢,喜欢他的青衣隽永,喜欢他的清冷高贵,也喜欢他低低的笑,那样云淡风轻,却在她心底重如千钧。此刻,她也是真的恨。 封恒道:“你不会告诉盛俞。”他说起,“东朝与西宋烽火连天,周朝不会受到波及,只因为它的疆土隔着一个东朝。如果盛俞知道我劫走了你,他会盛怒,他会攻打东朝。北疆广水自南而下,西宋的船一向是巨轮,他们南行北上,北疆守兵不足,轻而易举可攻下周朝。” 薛盈僵住,她懂唇亡齿寒,可她不懂得这么深入的军政。 封恒道:“你不能告诉盛俞,因为你告诉他,他会为红颜舍天下。周朝外强中干,衰兵无用,你会是罪人,是周朝被灭、战火屠民的罪人。” 她浑身僵硬,封恒的手臂搂紧她。他没有逾越,似乎只是单纯想搂她入睡。 他道:“我知你能明白这一切。” 这个夜晚是薛盈度过的最难熬的夜晚。她再醒来时身边已无封恒。 清晨的山中云雾低垂,另一间屋内,一名中年大夫跪在封恒跟前,出口的腔调都带着瑟瑟惧意。 “她已大损元气,只要她平安度过昨夜与今夜里,没有发高热,没有受寒,便能慢慢挺过来……” 薛盈在房中坐卧不安,她的手落在小腹,泪水无声滑出眼角。她方才试探着想下床,但四肢无力,且腹中还有些疼痛,一想起封恒警告她若不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便不要下床,她便不敢再挪动。 今日里她还是没有见到白湘与江媛二人,不知薛子成有无受伤。 封恒被下人推着轮椅来到房中,薛盈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伤害我弟弟。” “他无事。” 薛盈失笑:“你想带我去哪,去东朝么。” 封恒凝望她:“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我想见我的婢女。” “你休养好,明日让你见她二人。” 今夜里依旧寒冷,薛盈盖的衾被太薄,似乎封恒无意出山采买厚的棉被,毕竟他一旦出山定容易暴.露。薛盈深知若薛子成此刻是平安的,发现她不见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她。 薛盈冷得发抖,喝过药便睡下。到山中寂静时,她房中又想起木轮声。她心中恼羞,漆黑里封恒已再上了榻,如昨夜那般搂了她入睡。 她发现她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稍一动气便似血亏,小腹也会疼痛难忍。 身侧躺着杀她孩儿的凶手,薛盈恨。她闭口不言,封恒没有睡着,却也没有开口再逼迫她交谈。 第二日。 她房门内冲进两道身影,是白湘与江媛。 她二人扑倒在床榻前,白湘发髻蓬乱,目中滑下眼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