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你坐牢的。五年多时间,还不足以抹掉你心里的怨恨吗?” 话音落地,万随心眉眼间凝满了痛苦。 她的前半生,好像一出荒诞的闹剧。 被人娇宠着长大,碰到那个人便发了疯着了魔,自以为背井离乡过苦日子是勇敢是自由,可谁曾想,迎接她的是永无休止的愤恨和折磨。 没脸回家,破罐子破摔…… 短短一句话就足以形容十几年的生活了。 她其实谁也不欠,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亲生骨肉。 看见那段视频的时候,一切的猜测其实已经被证实了,她是被自己十多岁的儿子亲手送进监狱的,为了将她送进去,他甚至不惜以自己为饵。 而她,情绪失控外加酒精刺激,刺了他好几刀。 这世上应该没有这样的儿子和这样的母亲,不像母子,倒像仇敌。 可她也从未想到,她发起狠来是那样一番模样。 视频里那个脸色扭曲的疯女人吓到了她,也让她在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十多年的荒唐。 所以她全部认下,在监狱里忏悔了五年多。 她以为这五年多时间足以抵消掉这孩子心里的愤怒和怨恨,可事实上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他认下了自己的舅舅,却不肯理会她这个母亲。 “抹不掉。” 堪称冷漠的三个字,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砚宁没回头,没看她,许久,冷笑着说,“太晚了。” 话落,他再没停留,抬步出了书房。 一切都太晚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晚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晚了。 他酒醉回去的时候,那个人应该是很害怕的吧? 还有他扯住她咬下那一口的时候,她很痛。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让她怕让她痛,还妄想着她能再回到自己身边。 程砚宁突然停步,深呼吸一口,才继续迈步下楼去。 一楼客厅里,万存希正趴在茶几上数着烟花棒,眼见他下来一双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地说:“砚宁哥哥你带我出去放烟花,好吗?” “舅舅呢?” 程砚宁环视一圈,问。 万存希撇撇嘴,“楚爸爸刚才来了,两个人去影音室了。” 程砚宁嗯一声,“那走吧。” 万存希连忙将沙发上的小外套穿好,拿了几个烟花棒跟他一起往出走,走了几步仰头突然说:“哥哥你没穿外套。外面冷,你先去把衣服穿好吧。” “不用。” 程砚宁垂眸看她一眼,“我不冷。” “哦。” 小丫头扁嘴说了一句,又往出跑。 很快,两个人出了屋门。 万存希将手里几个烟花棒放在台阶地砖上,两只手各拿了一支让程砚宁给点。 程砚宁拿了打火机帮她点着,小丫头“噢耶”一声,欢快地跑远了。 程砚宁站在台阶上,一手插裤兜看着她。 看着看着,拿烟花棒的小丫头突然不见了,院子里欢呼雀跃的人变成了甄明珠。她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手拿烟花棒,笑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哥哥、哥哥!” 不满急切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程砚宁思绪。 他骤然回神,才发现万存希一手扯着他裤腿,有些可怜兮兮地说:“完了。” 两根烟花棒,很快就燃尽了。 程砚宁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拿新的来,给你点上。” “好啊。” 小丫头顿时又开心了,跑去重新拿。 程砚宁又一次帮她点着,看着她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