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害牙”。 这一回翩羽可记住了上一回的教训,倒是没闹出笑话来,只惊喜道:“真的?二舅舅要做姥爷了呢。”说着,又凑到二姑耳边打听道:“四哥相亲的事,二姨可知道?可见着人没?” 二姑宠溺地一点翩羽的鼻子,道:“小姑娘家家的,打听这做甚?”到底没忍住,悄声又道:“瞧着是个好姑娘,长得也好,今年十八,比你四哥小两岁,因她娘的孝才耽误了。”又道,“听说是个柔中带刚的性子,倒正好能克制住老四那个刺儿头。” 翩羽扭头看向四哥。四哥一向是不变的木板脸,偏这一回两只耳尖竟透着红,翩羽便知道,四哥心里应该也是满意的。 她正要开口调侃四哥两句,却是忽地感觉远处飞来一物,紧跟着额上就是一疼。她“哎哟”一声,伸手捂住额,一低头,就看到那桌上掉着一粒花生米——显见着是有人拿这花生米袭击了她。 翩羽气呼呼地抬头,一展眼,就看到凤凰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栏杆边,正大摇大摆地嚼着一碟子花生米。 因翩羽一行人多,就分了两张桌子,她和二姑、二姑家的英姐、勇哥,还有六姐坐了一桌子,大姑和四哥、马氏等坐了另一桌子,且那张桌子正好在角落里,因此凤凰只注意到了翩羽和六姐,竟是一下子没看到马氏。 听着翩羽的惊呼,又看到她瞪着眼看向楼上,马氏便也学着她探头往楼上看去。 偏那凤凰是一如既往地骚包,一身绣着凤穿牡丹团花的大红衣衫衬着他那精致的眉目,原就够夺人眼球的了,何况他还故意戴了个明晃晃的银制眼罩,于是马氏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哟,这不是小凤凰嘛!”马氏当即叫出声儿来。 她这一声儿,却是吓得凤凰嚼着的花生米立马就卡在了喉咙里。 却原来,这为人母的,一向都对那弱者有着非一般的爱心。上一回凤凰和老刘送翩羽回家时,那马氏见凤凰看着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且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却遗憾地叫人毁了一只眼,便对他生出怜惜的心肠来。偏那凤凰不知马氏性情,在马氏询问他家世时,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架式随口向马氏承认着,他打小就被人拐出了家门,至今不知父母是谁。他原是打着叫马氏退避三舍的念头,却不想他到底不懂得“母性”这二字,竟是叫那番话起了反作用,勾得那马氏对他是更加的怜惜疼爱,竟是一时把翩羽都排在了他的后面。 凤凰为人桀骜,除了王爷和红绣,几乎没人能得他一个好脸色,不想他那“生人勿近”的脸孔不仅没能吓住马氏,还叫她迸发出满腔的母爱来。这般热情顿时就吓住了凤凰,送翩羽回去的第二天,他便死活拖了还想留下的老刘落荒而逃。 之后老刘再来给翩羽复诊,他是吓得再没敢跟来,此次则是王爷有信要送给翩羽,他这才硬着头皮过来。又因听说这岔口镇有大集,他一时好奇,想着滞留一天看个热闹,不想正好在这饭馆里遇上了翩羽。他原还以为这是个大好时机,正好可以不用去见马氏了,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那马氏竟也在这里。 马氏上楼去要拉凤凰下来同坐时,凤凰正被那花生米呛得一阵咳嗽,引得马氏对他又是一番热切关怀,直窘得凤凰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一阵通红,想推拒又无从下手,只得软绵绵地任由马氏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给他灌茶。 跟着马氏上楼来的翩羽坐在凤凰旁边望着他一阵闷笑,直笑得凤凰恼火非常,偏又不知为什么,当着马氏他竟说不出一句难听的话来,只好拿眼不甘地瞪着翩羽。良久,他才找到一个可以支走马氏的借口。 “爷有话要我告诉你。单独说。” 马氏听了虽有不满,到底还是在翩羽的坚持下,放他二人独自在二楼坐了。 见马氏下了楼,凤凰这才从桌下拿出一个大包裹塞给翩羽。 翩羽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杏林书院的教课书,还有一摞作业本。 “爷说,你在家也不能荒了课业。这作业本上有先生布置的作业,爷说了,叫你按期做了,我会定时来收的。” 看着那作业本,翩羽不由就是一阵眨眼。之前听了徐世衡的那番话后,她的心里曾纠结过一阵子,她怕她真如徐世衡所说的那样给周湛惹了麻烦,也曾想着要不要听从徐世衡的主意主动离开,可她左思右想,总觉得周湛既然没赶她走,且还跟她约定会来接她,那就是说,至少在周湛眼里,她并不是个麻烦……这般想着,她渐渐便定了心神,只打定主意按照约定,在舅舅家乖乖等着周湛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