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烟坐在轿子里,说道:“你们的虚伪面目,真是从小到大如出一辙。如果你不是世家的子弟,你猜猜看,你还能不能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 她语气冰冷,隐含讥诮。 夏家二公子被戳中了痛脚。 他从小亲眼目睹夏沉烟,以及他们姑母的惊人天赋。 像太阳一般闪耀的天赋,根本无法隐藏。而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庸才。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夏沉烟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你们怎么不把自己送给胡人?” “和后宫的妃嫔公主相比,胡人其实对你们更感兴趣吧?” “为了让胡人不打你们这些男人的主意,你们甚至掏空黎民的家财,向胡人献上不计其数的珠宝,又允许胡兵肆意践踏百姓。” “真是奇耻大辱,尊严全无,你们跪在地上,像奴隶一样求生。陛下迎战胡兵的时候,我还记得你们说,‘不量其力’。” “既然你们量力,那你现在去把自己送给胡人,还来得及。听说前段时间还有胡人越过边境,来国都行刺,你把自己奉上,我让人给你写诗赋,夸赞你是夏家和王朝的骄傲。” 夏家二公子脸色涨得通红。 他想起了出门前大哥对他的警告—— “二弟,别去招惹沉烟,你说不过她,待会儿又要生气。把她留给我解决,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夏家二公子攥紧了手,他回身,去拿悬挂在马背上的弓箭。 簇拥在夏沉烟周缘的太监们,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围了上去。 …… 陆清玄靠在椅背上,再次往看台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个位置,仍然空空如也。 陆陆续续有将领从猎场中出来,每个人都带着猎物,来到他面前,喊一句:“陛下,幸不辱命!” 没有人猎到熊,也没有人猎到那么漂亮的白狐。 春天的风吹过他的戎装和头发,也吹过他的猎物,扬起一阵腥气。 陆清玄神色平静,逐一夸奖他们,并对其中一些人进行赏赐。 大总管看见陆清玄打了个手势。 他连忙走过去,俯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打听一下,娴妃去哪里了。” 大总管心中诧异,应了声是,去找看台上的小宫女打听。 不一会儿,他回来禀报道:“陛下,娴妃娘娘去见了夏家二公子。” “夏家人?” “是。见面地点在猎场外的那棵老槐树下。” 陆清玄站起身,拿上他的长弓。 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几个侍卫立即追随。 将领们不安地互望,觉得是今年的猎物没有让陛下满意。 今年的猎场投放了两头熊,但是,另一头熊,还迟迟没有被人猎到。 …… 夏家二公子身边的从人,是当年从兵营里选出来,特意留在他身边的。 从人武艺高强,一时间竟和几个太监斗得难解难分。 夏家二公子握紧长弓。 夏沉烟仿佛预料到他准备做什么,明明连轿帘都没有掀起,却漫不经心地说:“沉瑾,你如果对我动手,伯父会怎么罚你?” 夏家二公子心头狠狠一跳。 这是他从小就被耳提面命的规矩。 他可以和夏沉烟吵架——尽管根本吵不过。 他也可以捉弄夏沉烟——尽管总是被她反过来捉弄。 但是他绝对不能擅自对夏沉烟动手,因为她像一个珍贵的瓷瓶,一丝一毫的损耗,都是对夏家的莫大损失。 夏沉烟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目睹了他的窘迫。 夏家二公子被这声笑点燃了怒火,他挽起弓箭,决定要狠狠吓一吓她! 他搭弓,瞄准,与此同时,远处几匹骏马飞驰而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