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早些时候还可以回答几句含糊的话,但最近的一两个月我都没有听到她说话了。” “她一般说什么?” 刘慧道:“没什么意义的话。一些奇怪的妄想,有人影子跟着她,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了看不到的人等等。” 李泽文轻轻叹息:“她提起过她儿子吗?” 刘慧想了想:“我印象中没有。” 李泽文地观察了一会,又问这位热情的小护士:“我想,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 刘慧一愣,点了点头:“是的,她有心脏病的,这一两年来心力衰竭了好几次,几个月前有一次特别凶险。” “刘护士,你当贝阿姨的护士很久了?” “从我在康复区工作开始,三年了吧。” “那你也辛苦了。”李泽文有些感慨,“不容易。” “还好了,都是工作。”刘慧爽朗一笑。 郗羽一直沉默着,直到现在才回复一点精神,开口询问:“刘护士,她家里人来看过她吗?” “一年能来个一两次吧。”刘慧说。 “这么少?” “其实都是这样的,最开始是每个星期来一次,后来变成每个月来一次,最后变成每年来一次。有句话说‘久病故人疏’,现实就是这样的。当然也不能说人家不负责任是不?能按时给医疗费,在我看来已经是很负责任的监护人了。” 在蒋园带来的调查报告里显示,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医疗费不低,她每个月缴纳的费用不低于一万。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在潘越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潘越的舅舅成了贝晓英的监护人,也接管了妹妹的所有财产——几十万的现金和三套房产。只要不是良心完全丧尽的哥哥,拿了这笔财产后也应该负担妹妹的医疗费。 “基本上是这样,天天来医院报到的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母亲照顾子女。”刘慧在医院呆久了见惯世情,一语道出社会凉薄。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展开手中的工作,先用了几分钟走到贝晓梅面前例行公事的对她做了一下检查,随后从托盘的里几个英文小瓶子里倒出一些药物,送到贝晓英的手上,又倒了杯水给她。 正如刘慧所说,贝晓英对外界的刺激只能给于最基本的反馈,她抬起灰蒙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护士,过了很久似乎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分出来一点神智,条件反射般才伸出去手去,拿起了药片活着水咽下去了。 李泽文的目光在那一堆药瓶上一停:“贝阿姨一直吃这个药?一粒氯氮平,一粒利培酮?” 刘慧把药整理好:“是的。精神分裂症的药物不能停的。” “这些抗精神病药物恐怕会加重心力衰竭。” 刘慧再次惊讶:“是的,但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李先生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医生吗?” “不是,看过几本心理学的书而已,”李泽文说,“她的药早晚各一次?” “是的。” 李泽文:“医生多久来查房一次?” “每天来三次吧。”刘慧说。 “贝阿姨在这里住院很久了,她的主治医生应该负责她很久了?” 在李泽文的亲切笑容下,刘慧有问必答:“之前是其他医生负责。现在的王医生是从她转到康复区开始的跟着的。” “她有护工吗?” “有的,”刘慧说,“她家里人请的,每周来六天,带她在院子里转转。今天是周末,护工恰好不在,主要是我们护士照顾她。” 李泽文佩服的感慨一声:“周末的话,那你们护士承担的压力很大。” “还好啊,我们做护士的应该照顾病人,何况贝阿姨已经算是最好照顾的人。” 刘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