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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洛卿一顿,心中心思似被勘破,一时心中慌乱,却见眼前人微微颔首温和一笑,有礼有节别开了视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半点没让她觉着窘迫难堪,一定有太多女子这样看过他、暗示过他,才会这般波澜不惊,泰然处之。

    这与往常一如既往的距离,不论她进几步都还是原地踏步,永远不温不火……

    这般又何时是个头,她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何不欢回来与她争强,她又如何还有机会?

    洛卿轻轻抬眼,飞快扫过他的眉眼,这般模样便是撇开了那家世背景也足够引得数之不清的女人倾心,她的动作得再加快一些,可平时靠近他的时间根本不多,白骨每日都与他形影不离,越发没了机会,一时无从下手。

    她心中微微一拧,暗藏的心思忽尔大起,却见秦质起身往别处而去。

    秦质起身往白骨那处走去,远远便瞧见他一粒粒往水里丢鱼食,往日都是大把大把地撒,现下却这般束手束脚,又如何猜不出白骨身上已然没了银票可撒。

    白骨扔了一粒,又拿起一粒,听得秦质往这处走来,便拿着鱼食转头看去,发束玉冠,眉目如画,一身玉青色衣袍,腰系白玉带,坠一块天青玉,身姿修长,衣领镶绣繁复花纹,越显清贵。

    “银票撒完了?”秦质走进水榭廊下,眉眼难掩笑意,话含揶揄。

    白骨垂眼默了一刻,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她终究不能在留下去了,邱蝉子重回蛊宗,这一次他根基不稳,是除掉的最好时机。

    “我得回暗厂了,往后恐怕陪不了你了。”

    这可真是说反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是谁陪谁,名义上是秦质要白骨陪他几日,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秦质陪着白骨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秦质闻言笑意渐消,那神情像是孩童时期玩得要好的朋友,突然告诉他往后都没办法来玩了一般。

    秦质默然许久,才问了句,“不来了吗?”

    “我也不知。”白骨心中忽然有些说不清的感觉,难受失落,忽而上前将手中的鱼食塞到他手,“我会想办法来看你。”随即转身足尖一点,飞身而出,几个轻落水面眨眼间离去。

    秦质似没想到白骨说走就走,抬出一步将要开口时,却只余水面上点点涟漪。

    洛卿看着白骨飞身掠去,缓缓上前几步,“白公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公子不必挂心。”

    秦质闻言微微一怔,看着远处许久,忽而开口,莫名道:“挂心?”

    洛卿似眼含羡慕道了句,“公子这些时日和白公子形影不离,好得和一个人般,真叫人羡慕白公子,有这样的兄长每日陪着他,若我是白公子可舍不得走了。”

    秦质微微敛眉,看向手中的剩了大半的鱼食,眸色渐深,而水中的鱼儿时不时冒出水面,来回搅乱一池春水。

    白骨快马加鞭回了暗厂,彻底没了时间来京都,邱蝉子这一次回来越发来势汹汹,二人又开始明里暗里较劲,只帝王蛊后,二人不再似以往那般表面功夫多,各自借势演戏给厂公看。

    现下每一回皆是下死手,互不相让,不死不休。

    而杜仲还是与以往一般,谁显了落势就帮谁,一副老好人的做派。

    每当暗厂就像无尽的黑夜,根本无法避无可避,每当腥风血雨一来,白骨便想去京都寻秦质玩。

    想着便开始忙里偷闲种菜,准备时不时抽空给秦质送白菜、撒银票。

    这日得了空,立时快马加鞭运着白菜往京都赶,到了已然是三更半夜。

    白骨没多少时间耽搁,便抱着白菜径直来了秦质的院子,还未进屋便见褚行突然提剑出现,看清了是她,便微一颔首收剑退去。

    外头月光如水,里屋朦朦胧胧一片,白骨推门进了里屋,便见秦质抬手撩开床帘看向她,眉眼温和似染笑意。

    白骨上前将手中的白菜递给他,“你怎么没睡?”

    秦质接过白菜,视线落在上头的蝴蝶结,片刻才缓声道了句,“正要睡下,你便来了。”

    白骨闻言眼睫微抬看向秦质,只觉不似以往,可何处不同又说不出,只觉中间隔一层看不见的地方,莫名的疏离感,让她很不舒服。

    她以往话少也不见得尴尬,今日却平添几分不自在,这般许久不见到底是于兄弟感情不利,也不知他有没有收旁的弟弟?

    白骨想到处,眉眼一沉,当即决定每月多送几趟白菜,多撒几回银票,“我在京都给你买块地罢,有空我就去种菜,到时送来也方便。”

    秦质闻言眉梢微起,“你银子多得没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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