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遐想, “小姐有些担心白公子, 好在从褚行口中知晓你知晓大抵住在巴州, 便与我们分散两头前去寻你。” 白骨闻言眼睫微微垂下, 看着腰间挂着的玉佩一字不言。 “也不知小姐现下在何处,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实在叫人担心……” 洛卿粉面含愁,却听屋外来人浅声道:“何姑娘武艺在身,宵小之辈奈何不了,况我已着人去寻,不日便能回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洛卿闻言上前欠身道谢,等秦质坐下,又回转替他沏茶了一杯茶。 秦质坐下后没有马上说话,白骨坐在那处和根木头桩子一般。 洛卿见二人不语,不由以手掩唇轻笑,“公子往日总等着白公子来府里做客,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倒是话少了。” 这话中熟悉之处叫白骨越发不自在,她就像是一个意外误扰人家的清净。 洛卿没久留,与秦质话过几句便恰到好处地离开,识情识趣,处事又大方,与乏味无趣的白骨一比,越发显出不同。 屋里一下静了下来,时间便越发难熬起来。 白骨有些不自在,正打算起身告辞,却听对面人开口,“白白吃过饭了吗?” 白骨赶时间一路啃着干粮来的,也算吃过了,闻言便微微点了点头。 这般脑袋都点不动的模样,秦质如何还看不出来这犬儿没吃着肉,便温声道了句,“一路而来这般辛苦,你一定没吃饱,我来时正巧带了珍馐楼的吃食,都是你喜欢吃的。”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片刻间楚复便提着五屉的食盒子快步进了屋,三俩下功夫便摆满了一桌,又悄无声息地快速退下。 桌上确确实实全是她爱吃的,拒绝的话便卡在喉头一下没了声,直看着一桌的菜默然不语。 秦质见状一笑,伸手拿起了一只鸡腿递了过来,“珍馐楼的烧鸡腿做得可比我原先做的好吃许多,往日都要排上好久的队才能吃着,白白今日可是有了口福,正巧赶上了。” 白骨看着面前的鸡腿许久,才慢慢看向秦质,却不接他的话,“王进生是你的世叔,我杀了他,你却只字不提……” 秦质闻言面上笑意不变,手中的鸡腿也没收回,“所以呢?” 白骨一言不发。 “所以我居心叵测,对你好不过是为了伺机下手杀了你,好替我世叔报仇。”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一下将所有揭了个底,屋里的气氛越发僵硬起来,刚刚松下的弦又慢慢绷紧。 说话间,秦质面上也没有了往日温和的笑容,忽然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鸡腿,伸手拿过食屉中的净布擦手。 他擦得很细致,手上每一寸都没有放过,一根根手指,一处处骨节,连没有碰过油的地方都擦拭一遍,就像手段利落的杀手,有他固有的习惯,慢慢将沾染鲜血的手擦拭干净。 “你觉得我杀你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 白骨垂眼不语,他确实不用这般花心思,他的阵法早就领教过一二,全盛之时都未能破阵,他只需施些小计便能让她入阵。 且那日在墓中,他更可以和邱蝉子联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杀了她。 可她就是疑惑,那是他世叔,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秦质慢条斯理擦好手,将手中的布原路放会,端起茶盏微泯了一口,慢声问道:“知道京都有多少世族吗?” 白骨不明所以。 “你眼中的王孙贵胄、世家子弟京都遍地都是,便拿着这珍馐楼来说,你在里头见到的十个老者有九个,我都得唤一声世叔,照你这般想,我不是每日都要奔波于为世叔们报仇送终之事,不必再做其他事? 王进生确是好人,不该枉死,可那些又如何能怪你身上,你不替暗厂杀人,暗厂又岂会容你性命?” 白骨闻言垂下眼睫,心中突然添上几分往日从未有过的难言之感,极酸又苦涩。 “要怪就只能怪那卖凶之人,不过那人也已然死了,这事也没必要深究下去。说到底还是王大人没将后路安排,才得这么个不好看的下场……”这话尾轻轻落下,莫名让人起了思绪。 这耐心解释倒叫白骨安了心,垂着眼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且刚头他好像有几分生气,便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正想着,眼前便递来一只鸭腿,她抬眼看去便见秦质笑眼温和,“世叔一事已然过去,我们往后不必再提,先吃东西罢,免得饿着肚子,倒教旁人笑话我秦家待客之道。” 白骨这会儿毫不犹豫伸手拿过鸭腿,张嘴啃了一口,见秦质不吃便停下来看着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