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肚子里有一堆话想问,可看见她这个样子,反倒一个字也问不出口了。 因为气急了,她死死咬着牙,只恨不能三两步跑回家。 屋内有暖气,进门之后,她快步走进洗手间,把热水器打开,然后回头就开始替宋诗意扒衣服。 “先冲个热水澡。” 陆小双把人推进去,一言不发收拾地上的衣物。 柔软的布料被水打湿,又在零下的天气里冻过一阵,如今已经发硬了。她气急了,一把将衣服塞进洗衣机了,重重地踹了一脚,骂了声操。 这个澡宋诗意洗了很久,出来时浑身仿佛还冒着热气。 她闻到空气里的药味,陆小双已经替她冲了包感冒冲剂,只是人不在客厅里,在卧室打电话。 老房子不隔音,她刚捧起药,就听见陆小双的声音。 “我不管他什么身份,只要你把人带齐了,给我往死里打,打完走人就行。” 宋诗意一顿,放下药往里走。 “不能打。” 陆小双猛地回头,对视片刻,“你忍得下这口气?” “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你能怎么处理,又去找你二姨夫告状?他会怎么做?这次帮你调个办公室,还是怎么着?”陆小双冷笑,“那种畜生,就他妈该往死里打,不大不长记性。” “小双。”宋诗意伸手拿过电话,挂断了,然后放回她手里,“听我的,让我自己处理。”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担心我打了人,那畜生要闹起来,你二姨夫左右为难。”陆小双眉头一皱,“宋诗意,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依我说,这种二姨夫不如不要。也没见他把你当侄女,要是亲侄女,他会明知道你被人性/骚/扰,还这么装腔作势地只替你换了个上司?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他的生意重要,不过是个攀关系走后门的穷亲戚——” “我本来就是。” 陆小双一愣。 宋诗意笑了笑,嘴唇依然没什么血色,淡淡地说了句:“我本来就只是个走后门的穷亲戚,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我壮士断腕?” 她回了客厅,把那杯药一口喝光。 “衣服我先穿你的,家还是要回的。工作日莫名其妙不回家,我妈会觉得奇怪。” 她一路走到门口,依旧穿上湿漉漉的鞋子,抬首郑重地说:“听我一次吧,双。这事儿你别插手,我自己处理。” 陆小双看着她,颇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挫败感,“你二姨夫要是不肯站出来,劝你息事宁人呢?” 宋诗意顿了顿,只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外间风大,吹得人浑身发抖。 她抬头看看这夜空,今夜无月无星,深蓝色的苍穹寂寥无比。巷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前路。 当晚,宋诗意发起了高烧。 她在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身体烫的吓人,喉咙里仿佛着了火。 怕吵醒钟淑仪,她只能头重脚轻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去厨房烧水。卧室里,钟淑仪还是听见了动静,躺在床上问她:“怎么了?” 宋诗意昏昏沉沉靠在墙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口渴了,烧点水喝。” “大半夜的,烧什么水啊?明天还上不上班了……”母亲嘟哝了几句,又睡了。 这一夜,宋诗意喝了一杯又一杯热水,躺在床上半醒半睡,偶尔做梦,偶尔惊醒。不愿惊动母亲,所以要自己照顾自己,怕她担忧,所以不敢深夜去挂急诊。 从深夜到黎明,真是一场漫长的煎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