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头脑发热就和卢金元打架。我会好好反思,今后把重心放在值得放的地方,做一名心胸宽广的运动员。” 也不等袁华再说点什么,他做完检讨就走,一路走回台下的人群中。 袁华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么一个大反转,只能把那些紧急救场的念头掐断,清清嗓子,上台收尾,告诫大家今后要团结云云。 人群里,双手插兜的少年目不斜视,慢条斯理地伸手掏了掏耳朵:“喂,刚才我在台上,你跟我说什么来着?” 再往旁边瞧,哟,宋诗意就站在他旁边。 原来他先前一路穿过人群,不偏不倚挤到了她的身侧。 “少装蒜。”宋诗意好笑,睨他一眼。 “我真没听见。隔那么远,谁知道你说什么来着。” “听不见?听不见你改什么结尾?” “我这不是良心发现,发觉一直插科打诨也不太好嘛。”他摊手,一脸无辜。 宋诗意有心刺他两句,批评他那不可一世的前两段检讨,可侧头看他,却只看见他一身洁白立于人群里,格格不入的样子。 眉眼还带着些许稚嫩,眼里若有光。 她下意识地想,他是和卢金元不一样的存在,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程亦川说的不错,在这台下没有谁甘于平庸,人人都想当冠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都是同类,拥有共同的理想。 多少人生在农村,因家境贫困被送去体校,努力是为了改变生活现状。 多少人成绩不好,没法继续求学,不得已走上艺体的道路,留在这国家队不过是为了谋生。 可程亦川不是。他是最罕见的那一种,因为爱好踏上那高高的雪山,仅凭满腔热血闯进了这里。他的热爱是纯粹的,想要夺冠的执着也是最纯粹的,不掺杂他物。 批评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宋诗意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放弃了。 为什么要拼了命去融入大众?棱角可以磨一磨,但内里最好还是别变。若是变了,他就不是程亦川了。 这小子是狂了点,倒也有那么几分可爱。 程亦川见她不说话,斜眼看她:“怎么,还想批评我?” 他可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任由她攻击,他自岿然不动,哼。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宋师姐没有骂他了,反倒淡淡点评了句:“前面两段狂是狂了点,听着也还有点道理。” 惊得他睁大了眼睛:“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他受了惊,她却岿然不动:“当然,最有道理的还是最后那段,一看就是深明大义、活得明白的有心人教给你的人生真谛。” “………………” 大写的服。 台上的袁华总结完毕,散会。程亦川还想跟宋诗意说上几句,冷不丁被人捉住了后衣领:“臭小子,给我滚过来!” “哎哎,我操说就说,别动手动——”话说到一半,回头看清了正主,立马怂了,“哈哈,是孙教啊?您有事找我,说一声就成了,我麻利的滚您面前就是,哪儿用得着麻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呢?” 程亦川厚着脸皮卖萌,心里却在惨叫,完了,这回孙老头要动真格了。 * 国家队一周训练五天,周末双休,运动员可以离开基地。 周六,宋诗意起了个大清早,上午去训练馆跑步,中午把衣服洗了,下午三点,换上了日常穿着,打算去商场。 基地离市中心很远,为了靠近雪场,偏僻得要命。 她等了半小时,才终于等来那唯一的一路公交车,身后跟着涌进来一群人,都是基地里憋了一周的家伙,趁周末出去放放风。 她找了个独座,缩在角落里打电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