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贤眼皮子跳个不停,他这小孙子,真是一天不给他丢人就浑身发痒,生怕小孙子再丢人现眼,就连连给大孙子莫静斋递眼色。 年过二十的莫静斋老成持重地开口说:“国公爷,东西两处城门外修建的育婴堂里头人满为患,不知,是否要在南北两处再修建育婴堂?” 秦勉蹙着眉点了点头,“修吧,宁为太平狗,莫做离乱人,能多收留一个失怙小儿也是善事一桩。”忽然疑惑地看向凌咏年,“承恩怎地没来?” 虽说一群德高望重的长辈出城迎接个小儿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但关宰辅磊落坦荡、不与京城那些只知谄媚奉承的官宦同流合污,实在令人钦佩。关宰辅屈死狱中,他们这些曾受过关宰辅恩惠的,尽心竭力照料关宰辅遗孤,也在情理之中。 凌咏年尴尬地含糊其辞,“昨晚上他替我看马,出了不少力气,怕是累着了。”转而又言辞恳切地拱手,“国公爷、莫兄弟,关宰辅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请两位莫跟我相争,就叫我接了关世侄回府照料。” 秦征、莫思贤对视一眼,双双点头。 “几位大人,人到了。”洒泪亭外侍卫通传一声。 烟雨濛濛中,秦勉、凌咏年、莫思贤忙带着一众子侄冒雨走了出来。 忽然莫谦斋泥鳅一样从人中挤出来,抢到前头去迎。 “哎,你这……”莫思贤伸手要抓没抓住,气恼地一跺脚。 “这小三子!”秦勉、凌咏年双双宠溺地摇头一笑。 后面跟着的纡国公大公子秦征少年老成、风度翩翩地站着,望着不将规矩放在眼中却无人责罚的莫谦斋,眼里不禁带上两分艳羡。 莫静斋心知小弟心里自有分寸,也懒怠去管。 一匹骏马伴随着一驾马车迅速地奔来,溅起一地泥水。 “我先瞧瞧关大哥有没有在天牢里受苦!”莫谦斋一路快走,不等马车停下,便仗着身轻如燕飞身跳上马车钻进帘子里,望见一双眸子中尚未敛去的雍容,刹那间断定:此人,不可为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榜单的关系,这个星期不能日更了,改成隔日更,下星期四开始,继续日更 ☆、深入虎穴 “三子,不要莽撞!” “三子,快下来!” …… 莫谦斋一脸悻悻然地被拉下来,随后被莫思贤嫌弃地向后一推,撞到秦征身上。 “太鲁莽了。”秦征蹙着眉摇了摇头,只比莫谦斋大上一岁,但打眼过去,却像是比莫谦斋大上一旬的人。 莫谦斋笑嘻嘻地,眼前闪过闯入马车中望见的那双雍容自得的眸子,满腹狐疑地又向前凑。 只见马车中,一身布衣被血水洇湿的少年,面上带着鞭子留下的红痕,踉跄蹒跚着,要走出马车给众人见礼。 “免了、免了,快回马车里坐着。”秦勉握着少年有些发凉的手,觑见指甲里满是紫红淤血,不禁红了眼眶,接过少年手中雕镂着凌字的玉佩递给凌咏年。 凌咏年望见当年赠给关宰辅的玉佩不禁老泪纵横,对着阴沉沉的天念叨着:“关兄放心,虽几十年不见,但关兄恩情小弟铭记在心,定会将你这老来子照料得妥妥当当!”拿着袖子擦了眼,又对少年说,“绍儿,快随着凌叔父回去。”又忙对次子凌尤成发话,“速速回府,请了大夫在麟台阁等着。” “哎。”凌尤成瞅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少年,心存不忍地上马回城。 关绍气若游丝,谦逊有礼地拱手:“多谢几位长辈爱护……这位是,钱御史之子钱谦……他跟我关在一处,也被曾大侠从牢里救出。”恍若明星般的眸子一转落在探头探脑一副瞧热闹模样的莫谦斋身上:这个小子应当没看出什么破绽。 “还有一个?”秦勉、莫思贤、凌咏年大吃一惊,待关绍艰难地让开身来,就见车厢角落里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十五六岁少年,那少年眉头紧皱,昏厥之中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上肮脏的被子。 “钱世侄,又受了什么刑?”秦勉皱紧眉头,一脚踩在车辕上,探身轻轻地掀开被子。 “嘶——”地一声,凌咏年、莫思贤并马车边的秦征、莫静斋、莫谦斋统统倒抽了一口气。 钱御史乃是凌咏年大儿媳妇兄长,凌咏年立时气愤地攥紧拳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