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它是梦境呢,怎么才能不当它是被言情小说洗劫过的点上火炉的温暖夜晚呢,只能给男主人公一个吻了,就像灰姑娘在楼梯上有意无意磕掉一只水晶鞋。等到下次再见他,我有幸能摸到他脸颊,这个印记也许能像触碰到了某种灵媒开关一般,感应地发起光来,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 等江医生坐正,我两手交叉在一起搓了搓,说到底还是有点局促的,虽然很不想,但脸上还是不可控地发热:“告别吻,没问题吧?” “再亲一下都没问题。”江医生清白地看过来,什么玩笑话在他那里都彰显出坦诚,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在扇风,轻易就能点起他人染指的火焰。我在他密集纤长的睫毛下散出无所顾忌地笑容,那些尴尬,谨慎,不安荡然无存。我随即拔高上身,翻越手刹,去贴他的嘴唇。 这个吻如我预料,没有浅尝辄止,我就是个思春期的少女啊,被欲念的病毒洗劫大脑,根本不能压抑探出舌尖去舔自己心上人唇珠一下的意向,期许着他的回应。江医生很快追击过来,他的手掌覆上我后颈,带有热度,手指在那一道道温柔地上铐,统共五道,让我的脸离他更紧更近。 我根本看不到他了,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在一片黑镜里,感悟唯一存在的嘴唇。 他的舌头如移山的锹子般,不容置喙地铲进来,但进来后,又即刻幻化成一片羽毛,柔和地,爱抚般撩过一切能抵达的地带……有个修辞叫同感,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等不同感觉,能够互相沟通交错,彼此挪移转换。江医生的吻就如此,他在我嘴唇里周转逡巡的同时,他的指腹似乎也在我皮肤上一寸寸抚摩过。我喉咙发紧,成了一根琴弦,被人在尾端重重按扣下去又立刻松了手,起伏的抖动延绵不绝,一波接一波传递过来,每一根汗毛,每一道神经,每一块肌理,都不可抑制地发起颤。 但他的手明明只缩在我脖子边啊。 我生硬地追随着他,呼吸越来越重,他也是。交织在一块,有力量,有热量地生长在彼此之间。 一个密闭的空间,一点儿爱欲的火星都能引发大爆炸。 我情不自禁地环拥住江医生脖子,很紧,希望还能再紧一点儿,他的手也来到我背脊,腰线,以滚烫的掌心熨帖和烙印——浮光掠影的吻别,彻底衍生为一场男女情人间才该发生的,互相攻击和占有的接吻,陌生而灼热。 我逼近窒息的濒界,他就是氧气,真想这样把他全部吃进去就好了。 江医生及时放开我,只是嘴唇,鼻尖,热息都还在与我近在咫尺。 我缓了一会,找回自己讲话的能力和知觉,还嘴硬:“本来就准备亲一下当我给你一个告别吻就行了的,结果还亲上这么长时间……” 江医生的手臂从我腰身道别,他的嗓音被深吻的余味附上了哑意:“就当是我给你的一个道别吻好了。” “你这个告别吻还真够隆重的。” “应该是不想辜负小姑娘的期望吧。”车里真的太热了,他降下车窗,在凉丝丝的雨气里渐渐找回冷静,正经兮兮地答。 “讨不讨厌啊……”我的语气可以攥出一个娇嗔的拳头击打在他肚子上了。 “知道六项禁令吗?”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我这个。 “习大大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的那个?”作为一个参加过事业单位考试的好同志,我想他大概说的是这个。 “对,就这个,”他倚靠回椅背:“去年我们医院的年终津贴补贴、和奖金,都比往年少了许多。” “所以呢?” “去年一月,我刚升上副主任医师,再加上那些陈年旧事。同行几个玩得还算不错的朋友,见到我就调侃,都觉得我很倒霉,运气差,”他自嘲地轻笑一下,随后看向我,那种沉缓的语气是如此坚实和真切:“当时也没在意,一笑而过。现在大概知道我的运气都用在哪了。” “哪儿啊?”我是真的好奇地问出了声。 他笑了笑,像是在回忆了,声音悠远得如同在天边拉出的一条细长的云:“今年年初,有你万事足。” 作者有话要说:有你万事足:能遇到你,人生则无所抱憾。 答应大家30章写老江心路历程番外的,明天就奉上! 你们想看第一人称版本的还是第三人称版本的心路历程? 我知道这周没好好更新,嘤嘤嘤对不起我自己也没想到上班居然这么累这么忙,早上六点起来赶车,一下午都在外面奔波采访拍照,晚上还要加班,八点半回家吃晚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