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山答应后看了一眼她和孔熙,虽然目光还是有些胆怯,但也透了些期许。 孔熙有些意外,顾舒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对付起她这哥哥嫂嫂来,七寸一打一个准,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她在一旁也觉得解气。连那两个侍从官也在外头听着,他们原以为这顾小姐就是一般闺阁里的小姐,以前还听说些不好的传言,可如今亲自看来,怪不得能当少帅的女人,还真不一般。 顾舒窈将这头的事打理完后,便与孔熙告别,准备回帅府。顾勤山和罗氏这回都十分客气地去送她。顾舒窈回头看去,梅芬和兰芳也做到洋楼门口,扶着门框在送她,而平时她们都是那种不做声的。 临走的时候,孔熙说:“真是舍不得你,过几天你到你哥哥家的时候,再到我那来玩呀。” 顾舒窈明白她的意思,应了声好,又去与顾勤山他们告别,最后又朝着梅芬和兰芳挥了挥手。 愈是年轻的生命,愈应该从一开始让她们生机勃发,这从来与性别无关。 老夫人的寿辰已不过十天,顾舒窈回帅府的时候,发现帅府正门口已挂上了灯笼,墙角亦摆上了牡丹等花卉的盆栽,衬得一派喜庆。虽然这几日天晴好,但温度依旧不高,想必在这些花在寒冬底下连着摆上十几日,期间怕是要更换掉不少枯败的,老夫人的寿辰的确是有些铺张。 再往里走,帅府的洋楼上贴着红寿字帖,几个佣人正挑着竹竿往洋楼上挂灯笼,殷鹤闻也在,他闲不住,也不知从哪拿来了一只大红灯笼用竹竿勾着往上挂,可是他毕竟人就这么大,个子也矮,别说挂灯笼,连一层的顶都够不着。 顾舒窈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在一旁没忍住笑了,亦提醒着:“鹤闻,当心啊。” 殷鹤闻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气鼓鼓的不服气,回头将长竹竿交给顾舒窈,抬了抬下巴:“笑什么?你来呀,舒窈姐姐。” 顾舒窈心情不错,乐意与他玩,直接就接过了,“行,你看看我。” 她个子还算高,将竹竿撑起来,很快就举到了挂钩的高度,只是挂的时候不太顺利,她没料到那个大灯笼竟这么沉,试了几次没挂上手臂酸得很,她又往上抬了抬,想着一鼓作气挂上算了。 哪知灯笼往后一倾,反而带着她倒退了几步,不过她才退了几步背便撞上了什么人的胸膛,她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人一手搂着她,一手托着她的手腕往上挂灯笼。那个人力气大,身量也高,有他在并不吃力。 顾舒窈没回头,只看到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和他藏蓝呢绒戎装料子的袖口,然而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由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帮她一起挂灯笼,眼看着就要勾上了,她仰起头去看,可那一瞬他突然低过头来,她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脸颊。 她不知怎么回事,身子微微发僵,还有些意外。而他脸上却有笑意,似乎是种得逞后的愉悦,一举便将灯笼挂上了。 第35章 骤雨前夕 顾舒窈三天后又去了一次法租界,名义上是去孔熙家喝下午茶,而那天何宗文竟然也在。 顾舒窈走进门,孔熙连忙把大门关上,走到楼梯口学着老鼠“吱吱”叫了两句,然后才轻轻喊了一声,“出来吧。”顾舒窈开始还以为是孔熙在对什么暗号,觉得十分神秘,后来见孔熙回过头来对着她咧嘴笑,顾舒窈才明白孔熙原来是在开何宗文的玩笑,笑话他躲躲藏藏像只老鼠。 不一会儿,顾舒窈便看到何宗文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身笔挺的浅灰色西装,一看到顾舒窈,便对着她露出笑容来:“书尧,好久不见。” 他和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最近新剪短了头发,斯文的同时,显得更精神、洒脱了。 顾舒窈走上前去,也跟他打招呼,“何先生,好久不见。” 不料何宗文听到她叫他“何先生”后,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顾舒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又笑着喊了声,“恒逸。” 顾舒窈还记着害何宗文丢掉工作的事,心里一直不太好意思,但说出来似乎又过于生疏了。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何宗文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我现在燕北大学当助教,就在孔教授手底下说事。”他想了想,又说:“其实之前去燕华女中教书,就是因为燕北大学的手续还没批下来,只做了个临时的打算。不过很幸运,在那里遇见了你。” 他这一番话无疑将顾舒窈嘴中含的那句“抱歉”堵了回去,再开口变成了,“恭喜你。” 孔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谈话,稍稍皱了皱眉,她原想着何宗文肯这样帮顾舒窈,即使说不上私奔,情谊深厚也是有的,上次他们两开讨论会时保持距离,只是当着那么多人不好意思。可看着他们两刚才的谈话,却十分的客气。特别是顾舒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