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父后身为男子,却对着那九五至尊之位蠢蠢欲动,然而他一面一步步的朝着龙椅走去,却也跟其他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男人对于帝位毫无威胁,而警惕他的姐姐们,肆无忌惮的宠爱他。 可是他多像他啊,野心,手腕,心机,他一样不少。 但时常,他的心底也会有隐隐的不安——男子为帝,是否真的天理不容? 他就是在那时遇见她的。 他那年十八岁,她十岁。 他是母皇父后最疼爱的儿子,心高气傲,以至于十八岁都未曾嫁人。 而她十岁时,早慧聪颖之名就已经响彻京师。 父后很喜欢她,时常召她入宫,她也很喜欢父后的样子,给他画了许多许多画,有时候他看着父后注视着她的画的神情,简直都要以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伦的感情。 有一天他去找父后,在门外听见了他们在屋里说话,她又在画他的父后。 他听见父后的声音,他跟她说,“如玉,我欲称帝。” 即使是一直心里隐隐有些猜测的他,在切实的听到父后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都没忍住下意识的一抖,可是那个纤细娇小的身影依然认真的在纸上细心描绘着,她抬头打量父后的眼神依然无比自然,甚至连手都没抖一下,仿佛他说的不是“我欲称帝”,而是夸她最近画工又有进步了一样。 但她并非毫无反应的,她仰起头看向父后的时候,脸上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那个笑容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支持,好像在说“正该如此”。 如果他的父后最后真的称帝了,或许会给他做出最后一个绝佳的榜样,让他知道,男人称帝未尝不可,可就在他父后准备登基之前,就病死了,这在他的心中不自觉的留下了一层阴霾。 当时,全国上下要迎接他四姐回京的声音十分高涨,他望着父后的灵位,心中前所未有的动摇着。 然后,他下意识的就跑去找了她。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李曌,但那天,她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一个“曌”字。 她跟他说,“这个字的意思是,日月凌空,普照天下。” 她跟他说,“做皇帝跟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能够负担起普天万民的能力和决心。” 她跟他说,“我觉得,比起你的姐姐们,你做皇帝更好。” 他慢慢的收拢了手掌,低低的叹了口气,三天不见,他又想她了…… 上次是文会,这次是赏花会,还有什么好理由能拿出来用一用呢? ☆、第二章 崔文珺从宫里出来,回头再去找沈如玉的时候,沈家的侍女一路引着她到了上次她们见面的那座亭子。 沈如玉坐在和上次一样的位置,桌面上依然放置着文房四宝,她低着头,好像又在写生,而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神情专注的望着她作画。 那就是沈如玉嫡亲的妹妹,沈如琢。 她比沈如玉小了两岁,今年虚岁十六,和声名远播的姐姐相比,沈如琢常年卧病在床,甚少出现在人前。 这位沈家二小姐天生不足,从出娘胎起,每年都要花费无数珍贵的药材,才能吊着那一口气。 今年冬春相交之际,沈如琢大病一场,眼看已经药石罔效,却神奇的撑了过来,大病过后,身体还慢慢的开始好转,现在都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崔文珺站在回廊处,用一种微妙的表情远远观察着亭子中沈如琢仍然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 很难想象,现在这样羸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的瘦弱少女,最后会势如破竹,率领十万边军,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差点兵临帝都城下,剑指皇位。 沈如琢。 她的名字因为造反而铭刻于史书之中。 史书记载,她自小多病却在十六岁那年奇迹般的好转,后来因为姐姐的入宫,被男帝授职姚州节度使。而在沈如玉死后,据说从小姐妹情深的沈如琢愤而打出了“坤乾颠倒,君王失道”的旗帜,起兵造反。 正好那时出现了日食,又出现了彗星自夜空划过等天象异样,朝中舆论沸乱,甚至有人上书请求男帝退位,还有请求迁都退避的,最后男帝御驾亲征,于元阳湖畔击败叛军,以证“天命在我”。 而奇妙的是,当年王朝的开国之君也是在此地击溃了当时逐鹿中原的最大敌手,从此开创了帝国盛世,可惜的是男帝因为逼死了沈如玉,在史书上名声颇差,鲜少有人知道他在位时的功绩,而沈如琢战败后,男帝并未从重处罚,反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