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盖上,找到天窗向里窥看。里面一片漆黑,借着月光,能看见正中摆放着一张床榻,上面隐约有个横卧着的人影轮廓。 小猫们已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摩拳擦掌的似要扑下去。 “在上面等我的信号。”我比了个手势警告他们,朝床上人影射出一枚毒针。见他稍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我将绳子拴在穹盖的突起物上,俯身滑入,犹如一只蜘蛛悬挂在蛛丝,伺机捕食。 我轻巧的落在地面上,贴近床榻上的人,手中刀刃逼近他的背脊,但我的余光骤然瞥了一个反光的物体。那是一面镜子,里面映着一个人影。那双深邃的美目注视着我,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一缕魅惑的笑。我朝思暮想的人,在我身后。 呼吸被瞬间凝固,明知身后不可能有人,我仍不可控地回过头去。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蓦地跃入视线,近在咫尺。心被擭紧,我竟无法自抑地凑上去,像个痴人一样的吻了吻画像的嘴唇。 身后猝然起了动静。 我一惊,立时闪电般地扑向身后,床上人反应也极快的一跃而起,我刺向他身上的匕首击在坚硬而柔韧的一层物事上,堪堪滑过,在黑暗中激起一串火星。趁我失手的一瞬,寒冷的气息朝我的面门袭来,我撇头闪过,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上,用膝盖将他顶到地上,对准他的颅顶狠狠来了两拳。 也许我该再加一拳,但不到万不得已,得留着活口回去覆命。 我伸手揭下那张属于弗拉维兹的面具,擦了擦揣进怀里,便听见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毫无理由。若是这样就杀死了阿萨息斯,我反倒会觉得过分容易。我站起来,盯着身后的黑暗。也许等待我的是一场恶战。 “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所以一直在这儿等你。” 金饰锒铛作响,一个人影从门的阴影里剥离出来。他走得很慢,月光一寸一寸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脸。我终于看见了他的样子———我们的确见过。 他就是那个在我中伤马克西姆后向我挑衅的蛮族小子。我料到他是个厉害角色,却没想到他竟这样暴虐残忍。他记得我,且记恨我。 “若真想谈和,波斯王怎么会派一个刺客来当使者呢?”他咬牙微笑,手里的鞭子甩到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仿佛是为了吓唬我。 我觉得好笑。 我挪开脚步,冷冷地警告:“你要是再动一下,我保证你被射成马蜂窝。”说着我吹了声口哨,上方霎时传来一连串动静。 阿萨息斯收敛了笑容,看了一眼头顶,脖子的一根筋绷得很紧。我看的出来他并非像他表现的那么无畏,他料到我们会来,但也有没料到之处。趁他分心,我迅速吹出一根毒针,正射中他的颈项。毒液火速发挥着效用,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软软的倒在地上。我谨慎的拔出匕首走近他,踩了他的手几脚,确认他没拿武器,又见他毫无动静,才弯腰用刀刃抵住他的颈子。 正要唤人下来,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一声兽类的嘶吼骤然从某处响起。我死死压住阿萨息斯的身体,便感到一股腥臭的劲风迎来袭来,我第一反应便是抓着绳子向上闪避,但来不及那样做,一道巨大的黑影已扑至身前。 我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撞的飞了出去,正撞在一扇窗上。木头瞬时分崩离析,我失重的朝下栽去,被脚上的绳索拴在半空,摇摇欲坠。 袭击我的是一头狼。鲜血从我的胸膛上涌出,倒流进我的鼻腔,我挺腰跃起,爪钩扎进墙壁,几只小猫将我往上拉,但转瞬我听见了锐器破风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了危险:“趴下!”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一只箭矢射穿了正在拖拽我的一个武士的脖子。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擦着我的身体栽下去,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往上拖。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换了以前我绝不会这样做,也许是曾拥有一个孩子使我有了父性。 他睁大眼睛望着我,剧烈的咳嗽着,眼神懵懂又痛苦,扎痛了我。 但我不是赫拉克勒斯,没有天生神力,终究抓不住他。箭矢密密匝匝从下至上的射来,有几支射中了我的背,但好在我穿了结实的锁子甲。塔楼里无处可藏,布满了站岗的弓兵。我快速的闪避着,沿墙壁滑下,但下面早已围满了卫兵,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群通体漆黑的、配了鞍坐的狼。 亚美尼亚的战狼骑兵。 我退了几步,摸到怀里求援的烟筒,求没有动它,只是吹响了口哨,发出撤退指令。有战狼骑兵在,即使伊什卡德带兵来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