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初气苦,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捧杀也是杀,如今六娘正在风口浪尖上,相公何不将她召回来,先避过这风头再说。” 古初十分不喜李昭,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承认李昭能干,但是她干的事离经叛道,深深的冲击了他老人家的三观。 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哪怕她干的事符合古初的利益,古初也不喜欢她。盖因李昭做了一个坏榜样,相夫教子才是女人最要紧的事情,可她呢,正经事不干,天天和男人争权夺利,自她声名鹊起后,多少女人学她。譬如他侄媳妇曹思妍,夫妻之间阴阳颠倒,像什么话!要是人人都学她们,乱了这乾坤之道,天下都要乱套了。 还有,他老早就觉得李氏家风不对劲,李倢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李昭发扬光大,再让李昭发展下去,他真怕哪天李昭权欲熏心想做女帝。 这太可怕了!必须把她的气焰压下去,免得她野心膨胀。 李徽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我知道你的心思,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哪怕她做的是对的,在你们看来也是错的。玄止,这不公平!” 古初心道,就因为她是女的,她要是男的。哪怕她要和李湛争,我都不会这么厌恶她。那时候最愁的人该是你,善兵伐谋战功卓越的长子,足智多谋深得民心的幼子,呵呵! 被说穿了心思,古初一点儿也不尴尬,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女,人之子,人之妻,人之母,此方为正道。” “这只是你的道!你不能让所有人按照你的想法活。” “如果那不是你的女儿,而是别人家的女儿,你还觉得她的行为正常吗?” “……可她就是我的女儿,”李徽无赖,“就因为她是女儿身,你们就否定她的一切努力,我不答应。” 古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部表情有点傻。好半响才记起要生气,“你再这么无原则宠下去,早晚要宠出大祸来。” “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 老顽固要被气死了,表兄弟俩不欢而散。 待他走了,李徽想想古初的表情,摇头失笑,他这表兄保守古板的令人发指,弄得子孙见到他就发憷。然而能力毋庸置疑,这些年带领古氏助他良多。且古初不喜六娘向来是光明正大的表示不满,从不暗中捣鬼。 是以李徽不想和他闹得太难看,伤了感情。就这么糊弄过去吧,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 —— 陇西城郊外的官道上,一辆低调奢华的牛车慢慢的走着。 坐在车里的是白发苍苍的的倪氏,自十三年前三娘离世后,倪氏人便魔怔了。偶然间遇到一个和三娘有五分像的女孩,倪氏将她当做了三娘,且遗忘了很多事。如邓氏、如清远、如三娘已经被她亲手掐死。 倪氏精神大有好转,虽不似常人,但也有了生气。崔氏不忍便做主收了那女孩做养女。那养女如今也已成婚生子。 今天便是她侍奉倪氏去郊外的庄子上休养,倪氏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 听着外面喧哗的声音,那名唤瞿幼萝的养女瞅一眼闭着眼养神的倪氏眉头微拧,掀起帘子问,“何事喧哗?” 跟车的婆子低声回道,“有个西域的妇人喊着要见老夫人,还说自己原叫雪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老夫人说。”那妇人虽然衣着狼狈,落魄的不像话,但是看她言之凿凿的模样,他们也不敢不通传,万一真是什么要紧人与要紧事被他们耽误了,那可就要命了。这点分寸他们还是有的。 一听名儿就不是良家子,这样的人老夫人岂会愿意见。瞿幼萝正要出声打发了,却被一股大力扯到一旁。 撑着车壁抬起头来,瞿幼萝便见骇然变色的倪氏惊恐万状地抓着窗栏,用变了调的声音问,“她是不是金发绿眼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