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 黑暗成一片的视野终于清晰了起来,浮动着的花香像是长了翅膀的昆虫,振翅着朝着四周退散。 连溪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有些粗糙的木质房梁发呆了,眼中的焦距慢慢的凝实,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大脑。 凌晨的时候,连溪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严泽一个人在喝着红酒。 她看出了他的不开心,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就出声询问了几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严哥,你怎么还不睡?”“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那时,严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笑得温和:“好,我喝完这杯就去休息。” 严泽毕竟是成年人,连溪听见他答应了,也没多追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还没喝完,就听见严泽说:“小溪,你替我将柜子边的急救箱拿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 这些年,自己每次受伤,都是严泽医治,每次外出的时候,他都会给连河或者自己准备 到了这,依旧没有任何异样。 或者说,严泽于她和家人没有什么不同,即使有什么异样,她也没有发现。 接下来的记忆就有些混乱,连溪只记得自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扎了一针,就彻底晕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严泽那时的眼神,平静如水的,带着些许悲悯。 脑子有些发疼,再深的,连溪不知道是不能去想,还是不愿去想。 连溪手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视线也在房间转了一圈—— 这是一间几乎没有什么特点的木屋,一张床,一张柜子,一张桌子……除了窗台上有藤蔓和花缠绕着,点缀了这单调的色彩,屋子并没有多少其他的装饰。 窗子是打开的,门是虚掩的。 透过窗缝门缝,能够看见外面暖暖的阳光,以及感受到弥漫花香中,那勃勃生机。 看起来,并不像是囚禁她的样子。 连溪掀了身上的被子,穿上床前摆着的鞋子上,起身的时候,血液往脑上冲,她下意识的想抽起藤蔓,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些像是她四肢的藤蔓,就像是在血脉中沉睡了,她能够彻彻底底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却不能召唤它们。 连溪扶住了桌沿,防止自己摔倒,眼神愈发深邃。 怪不得不用囚禁,她这个样子,就是想跑估计也跑不了几步远。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暖暖的风,连溪此时穿着一身亚麻的裙子,并不觉得寒冷。 已是深秋季节,这里却温暖如春,从地域上判断,这里应该是南方,离瑞霄有些距离。 她伸手挡住屋外略带刺眼的阳光,眯着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的亮度。 视野也慢慢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参天的古树,和苍翠欲滴的绿色,无数鲜花铺在地上,万紫千红,却依旧压不住那深沉的翠色。 巨大的树冠投下的点点的光斑,地上的绿草随风伏倒,泛起层层涟漪。 视线往上,湛蓝色的天空,只有相互追逐着的鸟儿欢快的掠过。 “你刚醒,别盯着阳光看太久。” 一道白色身影,由远至近走来。 同样的衣服和装束,亚卡精致的眉眼总是透出一些轻浮的感觉,压不住这么肃穆的装束。而严泽或许是穿习惯了白大褂的原因,那身在亚卡身上像是神棍的白色长袍,就好像是特地为了他准备的。 摘掉了眼镜的他,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三分锐利,三分疏离,三分淡漠,剩下的一分,才是她所熟识的那份儒雅。 “严……”连溪开口道一半,就把话给吞下了。 就好像之前她所追求的真相,到最后才发现是镜花水月,之前一直防备的人想帮助自己,而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却在瞬间变得陌生不已。 她世界,在眨眼间,翻天覆地。 严泽像是没有发觉连溪眼底的复杂,手中提着一只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