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不仅没有半点引以为耻的念头,反而从身后哈哈珠子手里接过一顶毡帽,当着法海的面扣在了哥哥头上,让他睡得更好些。 法海手里的戒尺顿时蠢蠢欲动。可是皇子犯错,只能由伴读代为受罚,打了也不痛不痒。他只能忍怒高声念下一句:“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 十四倒也没再为难他,豁着门牙跟着大声诵读。 最后是偶然回无逸斋寻一本书的胤禛解救了法海。 胤祥睡得正香,却被身后的十四用力戳了戳后背,一下子惊醒跳起来,然后就见四哥站在旁边,低头看向他的课桌,脸黑得犹如乌云罩顶。 胤祥赶紧俯身擦擦桌面上可疑的水渍,结结巴巴地喊:“四哥……” 十四站直了利落地掸掸袖子,单膝跪地,难得正经地给哥哥行了个礼,尬笑道:“给四哥请安,难得你今儿有空,怎么也不告诉弟弟们一声……” “告诉一声好让你们抓别的时候睡觉?”胤禛分了一个责怪地眼神给十四,转头看向胤祥,皱眉道,“老十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若来的不是我,而是皇阿玛,你要怎么交代?” 胤祥涨红了脸,低头诺诺不语。 当着法海的面,胤禛好歹给他留着面子,并未出言训斥,只是说:“你回去把荀子的《劝学》抄上百遍,两日之内抄完交给佟大人检查。十四不许帮忙!” “啊?”十四夸张地叫了一声,上去扯着他的袖子,“四哥,你罚点别的,别罚十三哥抄书了。” “管好你自个儿,今天是没让我撞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的淘气事。”胤禛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幼弟,耐着性子劝道,“佟大人脾气学问都好,你们若不乐意,要不要跟我换老师啊?” 虽然这话不是问他们,但十四背后的伴读顿时苦了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妈妈咪呀,四阿哥的老师张庄是出了名的老顽固,疯起来连皇子都敢打,依着十四爷这性子,他们还不脱层皮 十四也颇有自知之明地用力摇头,心想爷才不要变成个小古板呢,但还是拉着胤禛的袖子哀求:“可是抄书一事……” 胤禛略感诧异,这小子今天胆够肥啊,非得给十三求情不可吗?然而十四话未说完,苏培盛急急忙忙地进来找胤禛:“爷,皇上传您去乾清宫听旨。” 皇阿玛闭门不出五六日了,这时候宣他?胤禛脸色一沉,忙问:“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从大爷到八爷,除了太子都被宣了。” 胤禛这才点点头,起身去了。 十四不由沮丧地跌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声:“唉,这可怎么办呀!你连着几日没睡个饱觉了,要不我们告诉额娘吧?” “别!”胤祥赶紧喝止十四。他现在最怕的事无过于生母养母生隙,怎么会上赶着跟德额娘抱怨抄书一事呢? 十三阿哥虽然活泼调皮,但是还算聪明好学,原来是事出有因。法海听了倒生出两分同情,轻咳一声:“你们年纪小,疲惫的时候一味加练反而容易写坏了字,日后不好纠正。《劝学》先交个十来篇上来,剩下的慢慢写吧。” 这就是要帮他们糊弄四哥了?十四眼前一亮,他一向能屈能伸,此刻也不再拿鼻孔看人了,扑上去扯着法海的袖子卖萌:“佟大人,舅舅,你真是个大好人。皇阿玛眼光果然不错。” 十三也笑着上来谢了他。 法海被这两个小子变脸的速度弄得哭笑不得。 康熙把自己关在南书房数日的时间,终于连前朝众臣都要发现不对劲了。他终于心内有了腹稿,他冲龄践祚,什么大风大雨没经过。太子本性是好的,只是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些,才会被身边的奴才蛊惑罢了。 他思及此处,提笔在纸上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