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愣了一下,急忙跪在地上。 “这屋子里都是死人?”顾庭树慢慢说:“主子回来这么半日,喝口茶都要自己烧。顾府养你们这些奴才是做什么的?” 那些人见顾少爷真发了脾气,也不敢再辩解,只得磕头认罪。顾庭树冷淡地说:“我倒不讲究这些,若是得罪了公主,你们万死也难辞其咎。向公主赔罪。” 丫鬟小厮们果然挪了挪方向,乌压压地跪在灵犀的面前,小声赔不是。 灵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顾庭树:“算了吧。” 顾庭树点头:“公主既然说算了,都起来吧。” 那些人才站起来,悄没声息地收拾房间,端茶倒水,再不敢嬉皮笑脸。 顾庭树平时待下人很宽厚,这次发脾气是专门为了灵犀。灵犀年纪小,在府内无依无靠,将军府里的人又精明,若是见她失了势,定然欺负到她头上。 像大多数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一样,顾庭树有一颗体恤弱小的心,他很自然地把灵犀收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事后他又想起了那天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心内颇为犹疑,不知道这位佳木公主是真的天真懵懂还是在装模作样。 灵犀却把他当做府内唯一的亲人,见他回来后,欢喜地绕在他身边,又毛手毛脚地翻弄他带回来的东西,最后从皮囊里拿出一把弩。这是新改造的弩,能一齐发出九支箭,力道威猛,射程极远。 “这是什么?”灵犀把箭头对准了顾庭树的脸,好奇地问。 “是弓箭。”顾庭树盯着她的眼睛,又缓缓地伸出手:“拿来,我给你示范。” 从她手里接过弩,顾庭树调转箭头,对准灵犀的大脑袋,唰唰唰射出九支短箭,箭头擦过灵犀的发丝,射进后面的墙壁,箭头没入墙壁数寸。 灵犀后知后觉地捂住耳朵,然后转过头跑过去,使劲把箭□□交还给顾庭树,很崇拜又很疑惑地看着他,最后问道:“你刚才是要杀我吗?” “不是。” “真的?” 顾庭树郑重地点头。灵犀这才高兴起来,伸开双臂跑出去玩了。 他去到母亲那里请安,顾太太见屋内没有别人,就问起了自家儿子极隐私的事情,乃是他和公主的房事。顾庭树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含糊地说“佳木公主身子弱小,不解人事。” 顾太太听了,果然很不满:“我瞧她身子骨干瘦,不像是多福多寿的人。偏我们顾家子嗣单薄,传到你这里,竟是独子。”旁边她的心腹嬷嬷解劝道:“女娃娃年龄小,也许还没有长开。可是庭哥儿如今年纪渐长,又血气方刚,房内总不能无人。” 顾庭树满脸通红,想走又不能走地杵着,忍耐着听这两个长辈谈论自己的私事,后来丫鬟们进来回禀事务,他才趁机溜走。 顾庭树在花园里乱逛了半晌,又去瞧了何幽楠一回,何氏这几日伤风,正躺在床上静养,顾庭树掀开帘子进来,见她比往日更清瘦了许多,不禁十分心酸,慢慢地走到何氏面前,呆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 何氏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轻声细语道:“坐。”又略提起一点力气道:“梅香,给少爷倒茶。” 顾庭树四处看了看,搭讪道:“前几日送给姐姐的珍珠鸟,怎么不见?” 何氏眼波微动,慢慢道:“我嫌它吵闹,送人了。”说完从枕畔拿出一本李清照的词本,百无聊赖地翻阅。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这几日可好?” 顾庭树乖得像一只猫,谨小慎微地说:“我在军营里帮父亲做事。”知道何氏不喜欢打打杀杀,又赔笑道:“好几天没去学堂了,又落下好几天的课程。” 顾庭树如今长大了,不好再像以前那样玩笑胡闹,何氏深闺幽居,寂寞中又增添了孤僻古怪的脾气。两个人本是极亲近的,相对无言地坐了许久,心里都颇为伤感。顾庭树最后站起来:“姐姐多保重身体,我过几日再看你。” 何幽楠略提起一点精神,掀开薄被坐起来,只穿着雪白色的罗衫长裙,柔声说:“我送送你。”顾庭树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转过身,低声说:“有劳。” 何氏手里提着一把灯笼,递给顾庭树,两人指尖相接,顾庭树的手背被尖细的指甲轻轻划了一道,他心里一动,见何幽楠肤若凝脂,身如蒲柳,一股幽幽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顾庭树一时间心潮澎湃,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半晌才道:“我过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