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花大如席,咱们虽离燕山还有段距离,可也是正宗的北地,瞧瞧,这雪下得多痛快!”丁老师相当高兴,“此刻宜有酒,再读庄子呀!” 大家便跟着老师往操场上去,雪簌簌地落,丁老师又高声说:“同学们知道雪有什么雅称吗?” “老师,高考会考这个吗?”有人开玩笑问。 丁老师摇头笑:“那倒不考,学语文又不止为了考试嘛!” 人群里有人犯嘀咕:“我们为的是考试啊。” “雪花,古诗里还叫素尘,素色的素,尘埃的尘,还叫碎琼,你们看这一片片可不就是碎琼?”丁老师一边走,一边自顾发挥,展颜听得很认真,有人想起孔乙己那篇课文,捣乱问,“丁老师,知道这有啥用?” 丁老师哈哈大笑:“问得好,这就叫无用美学,吃了吃喝拉撒,生活里还得有点无用之美,春天你看见万物复苏,百花盛开,心情好不好?中秋合家团圆,你看见一轮明月心情好不好?” 大家迟疑点头:“好。” “这就对了嘛,语文除了考试,还能教我们留心生活中的美,这种美,当不得吃,算不了喝,可我们的精神需要它,来,同学们,我再告诉大家一个雪的别称,冷飞白。” “哇,这个好,丁老师,这个有意境!” 说着,一群人跑开了。 展颜在嘴里慢慢咀嚼冷飞白三个字,忽然间,想到山脚下,此刻一定也飞着漫山的琼英,妈的坟头覆了第一场新雪,她的视线,一下便模糊了。 冷飞白,飞了一整个人间。 她以往留心四季风景,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见西山晚霞烧得漫山遍野,指给奶奶看,奶奶劈头盖脸将她骂一顿,说她就想偷懒,尽知道看没用的东西。 妈倒很温柔地回应她:“颜颜,你看你能认得几种颜色?” “红的!” 展颜指着说,捡起田里翻出枚不知何年何月的铜钱,发了霉,妈告诉她,这是锈绿色。 奶奶往掌心啐口唾沫,握紧铁锹,:“哪来那么大闲心看这个,还是活儿太少!” 妈跟她相视一笑,低声说:“我也觉得晚霞怪好看的。” 妈悠悠舒口长气,吹得展颜发丝微动, 原来,不止她跟妈这样,丁老师也是如此,无用之美,展颜记住了这句话,她想,等过年见着孙晚秋,她要告诉她,雪还叫冷飞白。 她真喜欢丁老师,丁老师和她所有的老师都不太一样。 “丁老师,你刚才说得真好。”展颜忍不住跟丁老师说话,丁老师看看她,忽然又神秘笑了,“展颜,当别人给你灌输一种想法时,你应该警惕。” 她又愣了。 “我说的就是对的吗?就是好的吗?”丁老师反问。 展颜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花,她说:“丁老师你刚说的,我觉得对,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没你这么会说,你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我那种想法就是这个道理。” 丁老师又大声笑,笑得格外爽朗,说:“展颜,你跟老师想一块儿去了,就是对的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是的。” 丁老师摸摸她脑袋,说:“去吧,跟大家一起玩儿去吧,多跑跑,跑起来!” 高一十回教室时,遇到别班学生。 “你们干嘛去了?” “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们看雪,玩了半节课!” “艹,你们老师真个性!” “那是,我们丁老师最个性了!” 话说到这,语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