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弦笑了,道:“把箱子打开看看吧。” 倾城轻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苏墨弦没再说话,只是自己走到一只箱子面前,亲自揭开了盖子。 倾城的眼风不自觉地跟了过去,原打算不动声色地瞥一瞥,然而这一瞥却是不好,她整个人都被那箱子里的光华夺目给吸引了过去。她浑身定住,然后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都恨不得扑进去的模样。 倾城原以为自己如今已将这些身外之物看淡了,到了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还是如这俗世间的所有女子一般,箱子里那个东西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新衣服,美轮美奂的新衣服。 苏墨弦解释道:“这是半月前就为你定下的秋衣,我亲自选的料子,让天下第一绣坊的挽娘做的,还是依着你原来的性子,一针一线都必要她亲自动手,不假他人。” 倾城缓缓走上前去,面上的一件是紫色的锦裙,绝好的缎料,光泽内敛而华贵。目光所及之处,绣着数朵繁花,绣工本已是精美绝伦,花蕊处还点着流光溢彩的宝石,虽是五光十色,但因为恰到好处又精致小巧,入眼竟是出奇的和谐,丝毫不见花哨庸俗。 倾城的手不由自主就伸了出去,温润细腻的手感,几乎已经可以想见穿上身时那惊艳四座的效果。她两只手将衣服展开来,才见这一簇簇繁花是在袍脚,而繁花之上便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青鸟。传说,青鸟是西王母的坐骑,眼前这只青鸟线条优美,姿态翩然出尘,竟果真如从天而降,不似凡物。偶一回降落凡间,不过因人间这一处花团锦簇,让仙鸟也将这当成了仙境。 一件衣裳,如此巧夺天工,奇思妙想,天下也只得一个挽娘可以做得出来。 倾城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生缓了缓情绪,这才重新端好了姿态,轻轻放回,复又看向苏墨弦,“挽娘的一件衣服如今单排队就要排上两年,就是宫中的娘娘这个队也要照排不误,一天都少不得。没想到,你如今和她交情倒是不错了。” 不是说,半月以前才定的吗?想当年,就是挽娘没有这般炙手可热的时候,她也是要提前一年定的。 苏墨弦别有深意地说:“有个喜爱这些东西的妻子,我自然要不遗余力不惜代价将这个重要的交情经营好了。” 倾城望了他一眼。 苏墨弦笑道:“原本为你定了十套秋衣,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做好。但你昨日气都生到宫里来了,我自然要想法子哄一哄,这才连夜去绣坊,请挽娘速速赶制。我在一旁盯着,也是急得坐立难安,想若我能做这个东西,若我做的能入你的眼,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苏墨弦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如此,气可有消一些了?” 倾城用力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没压住高高翘起来的唇角。 ……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苏墨弦个男人,可真是有手段。昨夜才将她气得跟什么似得,转眼一件衣服就将她收服了。倾城虽然非常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么肤浅,然而事实是,倾城勉强端了端姿态将苏墨弦送走,回来就关上门,双手提起那件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的衣服对着铜镜转了好几个圈圈。 后来,倾城想,她如今不怎么生气和她昨夜那么生气的原因大抵是相同的,其实都不是因为这些穿的用的,而是因为人。 昨晚嘛,昨晚苏墨弦是个克扣她的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点都不大丈夫,她想不生气都难。 今日嘛,今日苏墨弦为了讨她欢心一掷千金费尽心思,爱妻好男人的形象无比光辉灿烂,她想生气也生气不下去了。 这样的心态之下,倾城心安理得地就换上去了,然后圈圈就转着没停过。唇角翘得高高的,反正她这么开心才不是肤浅的因为衣服漂亮呢,是送衣服的人这么有心,她不高兴一下就辜负了。 可惜,苏墨弦这么有心,倾城仍旧在长乐宫中心安理得地住着。苏墨弦那个心思,倾城好像也就高兴了一下而已,似乎连领会的打算都没有。 皇后的病是因感染风寒所致,病来如山倒,虽然其后好了许多,但也要一点一点地好,倾城尽心尽力伺候。 瑾妃碍于已经放下话来说了“有臣妾呢,臣妾会好生伺候皇后娘娘的”,每日必须过来呆一两个时辰。瑾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也没打算和皇后生出什么亲近来,皇后自然就更没这个意思,所以每日这一两个时辰就尤其难熬了,如此难熬的时间里,瑾妃和倾城却是出乎意料地亲近起来。 倾城自小对衣裳首饰、胭脂香料一向极有研究,衣裳首饰这一点上苏墨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