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弦的高屋建瓴和运筹帷幄绝对不是他们能够企及的,朝中的争斗算计本就是一场豪赌,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 倾城自然也愿赌服输。 苏墨弦只见她久久不出声,微微垂着的眼底有着落寞,轻叹一声,将她搂到怀里,“倾城,你被苏墨景所伤是个意外,那一夜,我对你的确是将计就计,将太子引去了那是非之地,我不想利用你,我……” 倾城的嫩葱一般的食指轻轻点上了苏墨弦的唇,“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甘露丸一旦被牵扯出,后患无穷,我会成为武帝怀疑的对象,而他一旦对我生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甘露丸的确不能要,可那晚既已经动了手,就必须有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你在恰当的时机将苏墨景推了出去,你是在救我,我懂的。” 苏墨弦深深凝着她,眼中幽光点点。 倾城将头亲昵地靠近他怀中,轻道:“苏墨弦,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你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苏墨弦的手指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嗓音却只比他指尖下的青丝还要柔软,丝丝缕缕,情入心、入骨,“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若能换得你如今这样待我,要我粉身碎骨我也义无反顾。” 倾城在他怀中,唇角翘了翘,轻轻的哂笑似真似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 “倾城……” 苏墨弦将她的脸小心捧出,直直凝着她的眼睛,“你终有一天会明白,苏墨弦这条命都是你的,你想要我生或是死,只要你能快乐,我都会成全你。” 两人分分寸寸的距离里,他眼中点点幽深的光芒直直映入她的眸中,而她眼底深处的寂静如古水,他亦是尽收眼底。 倾城踮起脚尖,轻轻往他脸颊上亲了亲。 苏墨弦忽地将她紧紧抱住,像是下一刻就是生命尽头一般,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和热情,付诸在这一个拥抱里。 整个上午,倾城陪着苏墨弦在药房中度过。她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捡药、捣药,像是许多许多年前,她什么也不懂的爱着他时,她不想离开他片刻,又不能添乱,便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认真的模样。 真是个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啊,她只是那么看着已经沉醉得脑洞大开。那时,他认真的时候,她都在乱想些什么呢?反正那时脑子里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后来都成真了。 那以后不久,她就嚷着苏墨弦教她,只为能在他忙碌的时候帮到他,和他站在一起。 然而如今,她是真的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会了,可是她却已失去了最初想要帮到他的那初衷,只这么冷眼旁观着。 静静看着他腿上的伤似乎越来越重,走两步便跛得厉害,她眼中若有所思。 苏墨弦用了快两个时辰才将所有的药调配好,而后回身,看向倾城,“帮我把暗格里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拿出来。” 情人间说话的时候,眼睛真的能含情,倾城立刻乖巧地去拿了。 暗格还是原来的机关,倾城捧着微长的紫檀匣子走到苏墨弦身边去,苏墨弦头也没回,“帮我打开。” 盒子推开来,倾城只见里面躺着两株色彩艳得诡异的草,当下,眼中微惊。 “诛心草?这不是只有南诏皇宫才有吗?” 苏墨弦回头,自然地接过去,同时简明扼要地回答她,“你的嫁妆。” 倾城没再问下去,她的嫁妆为何她自己不知道?哪个新娘的嫁妆会是毒草?即便是嫁妆,又为何提前到了? 若不是她早知道微雨是苏墨弦的人,可真要绞尽脑汁去想了。 苏墨弦这时忽地又回头,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微雨是我的人,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 倾城,“……” 能将这些利用和算计的弯弯道道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俨然谈论天气一般随意又无足轻重,真是让她无言以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