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朝堂中是占了大多数的。 而反对者, 则是只有一个理由,无嫡子便应立长子。 皇长子已经十岁了,且勤学好读, 性格温和,比之刚刚开蒙入学的三皇子更适合立为太子。 这些想要立皇长子的人, 多数都是清流的御史翰林, 更重礼法。 三皇子一派认为,皇长子乃是宫女所出, 且身子羸弱, 不宜继承大统。 大皇子一派则坚定表示, 自古以来嫡长子为先, 说别的都没用。 于是, 在这元康六年最后的一次大朝会上,整个朝堂因立太子一事几乎吵成了菜市场,但终归是三皇子一派是力压大皇子一派。 只因为谢尘这一砝码被元康帝狠狠的压在了三皇子的一边。 元康帝有心搅混水,谢尘自然配合,于是三皇子所有的支持者就在这元康六年最后的一次大朝会上清清楚楚的显现在这君臣二人的面前。 朝会在争议中开始,在有些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因为众人渐渐发现,元康帝一直没有表态,仿佛一个看客。 直到大殿内争吵声逐渐转小,元康帝才意味不明的平静的让太监喊了退朝。 而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次年的正月二十,朝中官员就此“封印”,不需要再上早朝,也无需每日都去衙门点卯,只处理些日常事务便可。 因此,从那日遇袭后,先是在府中养病,之后又为立太子之事奔波的谢大人,终于腾出时间去陪真正想陪的人了。 当白歌再此见到谢尘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好像是瘦了。 男人卸了紫貂大氅,着一身暗青色长衫进来,依旧带进了一阵寒风。 白歌从棋盘上抬起头,只见着了暗青色锦缎上若隐若现的云纹,便拥进了带着腊月底冰雪寒气的怀抱。 白歌被他抱在怀里,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腰好像更细了些,果然是瘦了。 谢尘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他在病榻上高烧昏迷之时,迷蒙支离的梦中,全是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 又令人留恋的,温暖的,也有令人痛的能滴出血的。 就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将这个凿在了心里。 知道此时,他将人拥在怀里,感受那柔软的身体,熟悉的味道,心中才好似终于被补上了一块儿,不再空落落的隐隐作痛。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他需要她,他想要她陪在身边,才不至于让岁月变得无趣又漫长。 于是这个新年,谢尘把谢明朝也接了过来,几个人就在这庄子过了。 除夕夜那天,白歌看着谢明朝在院子里放着烟火,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不是一个人的那种自在,却又多了些温度。 谢尘从背后搂住她,轻声问:“在想什么?” 白歌看着谢明朝和小招开始互相点对方的烟火,笑着答:“这烟花也挺好玩的,他们玩的还挺开心。” 谢尘将下巴放在她头上,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身体里。 “我也给你准备了的。” 白歌微微侧头想要看他,却被他的手将自己的脸轻柔的固定住,对着窗户。 忽然,爆竹声响,火树银花,将不远处漆黑的夜空照亮。 耀眼的流光从绽放到凋谢,绚烂却也一瞬而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