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得严严实实,医生正在耐心地给他上药,巧乐喊了他几声,大夫皱着眉对着她手指放在唇中央,轻声说了一个“嘘”字。 “刘先生昨日吃坏了肚子,手又受了伤,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睡下,他正需要休息。”他许大夫说得风轻云淡,与任何一名严格而仁慈的医生没有不同。 巧乐赶紧住了嘴,这位方公馆的大夫看起来十分严肃认真,又听说这位是留洋回来的博士,文凭、本事都很了得,家里又是底蕴深厚的医理世家,他怎么说,当然得信服。 巧乐已经完全相信方公馆不可能会害人,如今只是在救人,要不然怎么这样正大光明。 再说,她只身进了方公馆,如果他们有歹心,她一个女人,他们想怎么就怎么,还用得着如此与人周旋吗?她一个乔府的下人,能有什么用处? 方公馆外边有乔太太派来的人在等着她,如果她两个时辰不出来,人就会向乔太太禀报。 现在时间只过去一个时辰。 既然刘立在休息,她又过去看乔严。 乔严并没有闭眼,只不过他满头大汗裹着被子,眼睛睁大如铜铃瞪着她。 “少爷,夫人让我来接您,您……” “滚——!” 巧乐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严吼得退了两步。 “太太为什么要害我!都是太太害我的!都是她!”乔严咬牙切齿,“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去死!” 巧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恨太太,平日里都对太太言听计从,巧乐一阵疑惑,心想是不是他在方公馆受了什么委屈?巧乐小心翼翼问道:“四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受伤了?” 乔严赶紧又将被子捂严实了些:“我好得很,什么都没事!你这个太太的狗腿子,滚!” 巧乐见他生龙活虎,又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一点也不像受了什么委屈,倒是像幡然醒悟,眼神阴狠如与乔太太一致如犯了烟病,似要去将乔太太捅上一刀! 方太太说的没错呀,乔四少爷的确是不打算回去,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四少爷,您若是不回去,怎么和司令交代?” 乔严边哭边笑,眼神空洞如枯泉:“父亲还会管我?他要是看重我,怎么我幽禁我母亲,怎么任由那个贱人划了她的脸,怎么让那贱人养着我,我有今日,就是他的错!” 巧乐又惊了一下,此前从来没有听过四少爷说过这种话,也没有这样有骨气,今日他就像变了个人,什么都豁出去了,但又不说自己受了什么伤? 听方太太说他是受了伤的,就是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巧乐问关玉儿:“四少爷这是怎么了?是伤到了哪里?” 关玉儿还没答,乔严就已经扯着嗓子疯了般大喊:“不——!” 方金河这时从旁边走了过去,他走到乔严的床边,眯着眼笑,声音很轻很温和:“乔少爷,您若是不回去,乔司令会担心的呀。” 乔严见方金河过来,如同见到了鬼一般,他牙齿微微打颤,往里头缩了缩,几乎带着丝恳求:“方先生,我生病了,能先让我在方公馆养一段时间吗?我父亲向来不理会我……不用管他……” 方金河说:“可是刘太太专门来接你和刘立,方公馆外头估计还等着人,您若是不回去,刘立先生也得在这里照顾您,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人家两口子想呀?” 巧乐听了这话,惶恐道:“若是四少爷需要,我们做下人肝脑涂地,四少爷在哪里,刘立肯定也陪着的!” “对对对!”乔严立刻应道,“不过是个下人,管他做什么?方先生,求求您……” 方金河“啧”了一声,看起来十分为难,正在这时,老管事过来禀报,说有电话来了。 “电话是从桂西打来的,是乔家的电话,是乔太太。” 方金河笑了起来:“正巧为难着呢,乔太太就打电话来了,也许是来找乔少爷的,不过他现在估计不想接,要不你来接一下,刘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