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脸色十分不好,黑着脸将一应小厮都赶了出去,这才缓缓坐到书案后面去,怒道:“你们这又是起什么幺蛾子?”他虎目狠狠瞪了林三娘一眼,火辣的目光又投落到林成寅身上,但见次子今天似乎不大对劲,一愣,怒问,“这怎么回事?” 林三娘咬牙切齿道:“还不是苏兰蓉那贱|人给害的,爹,二哥当了十多年的冤大头了,他能不这样么。”她膝行朝老侯爷挪了几步,眼泪汪汪道,“二哥当不当冤大头,我才不管呢,反正这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不过,那苏兰蓉母女胆敢设计毁我闺女清白,这事情,我林玉珍与他们没完!” 林老侯爷虎躯一震,黑溜溜的眼睛定在林三娘脸上,片刻后才明白过来,然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拍打在书案上。 林三娘索性也不兜圈子了,随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便将事情都倒了出来。 纵是戎马半生的林老侯爷,听得这样的事情,也是受不得,他气得心口疼,然后双手捂着心口缓缓坐了下去,面色有些发白。 “爹,您先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林三娘见父亲情况不对,赶紧爬起来,跑到自己父亲跟前去,安慰道,“那吴三亲口说了,林晖乃是那个贱|种跟吴三的儿子,林玥那小贱|人也是。怪道呢,咱们林侯府的人,素来耿直刚正,怎生会出了林玥那般歹毒心肠的人,原来是个狗杂|种,这就对了。爹,林玥那小贱|人如今在我手上,女儿有得是手段折磨她。不过,您也得随便寻个由头将林晖除族了,我要让他们兄妹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林三娘眸光阴狠,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一处看,恨不能即刻将所有害过荃儿的人都碎尸万段。 自始至终,林成寅都一句话没说,老侯爷冷睇了次子一眼,气得花白胡须乱抖。 “孽障东西!逆子!”林侯爷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咽不下心头那口怨气,索性直接拿了挂在墙上的马鞭来,又朝着林成寅一通乱抽。 林成寅只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不躲不让,不喊不叫。 老侯爷发了一通火后,心中稍微好受了些,这才扔了马鞭。 第二日,老侯爷便寻了个错处,直接将林晖除了族,而后撵了出去。 到底是顾及着侯府的名声,府中老爷做了十多年冤大头替别人养儿子的事情,自当不能昭告天下。对外则称是,这林晖死性不改,一再觊觎世子之位,几次三番对侯府嫡子下毒手。侯府再容不得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索性直接除了族撵了出去。 算是替女儿报了仇,林三娘心情稍微好了些,如今越发与薛瑛母女走得近。 于是,侯府前脚才将林晖赶了出去,林三娘后脚便兴奋地赶来了仁心堂。 仁心堂里的病人病情都渐渐好转起来,也有不少人,醒了后直接就被家里人接走了。林琬还是很忙,闲不得半刻,如今虽则她救得了城内的人,可上京城外还有许多难民,其中不少人也感染上了时疫。 林琬已经将治疗时疫的方子上交给了景元帝,此刻该张方子该是已经到了全国各州县官府中,而上京城内外的事情,也有京兆尹在管。不过,她想着,虽则初衷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但是如今见着自己能够救得许多人,也十分有成就感。 于是,她已经习惯了日日配药熬药,就算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打算抽身而退了。 林三娘笑声爽朗地走了进来,见仁心堂内一屋子病人在等着医治,她即刻敛了笑意,只踱步朝周老太君与薛瑛跟前走去。 “这琬丫头怎么回事?难不成还真想当个大夫了?”林三娘熟络地挽起薛瑛手来,含着笑亲昵道,“嫂子,琬琬到底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之前开医馆,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倒是还好说些。不过,此番既然已经解了急,怎生还呆在医馆内?要是传到仪州去,怕是她未来的公公婆婆对她有偏见。” 薛瑛望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问道:“荃姐儿怎么样了?” 林三娘当即冷了脸来,表情颇为痛苦地道:“我也厚着脸皮去了陆国公府,可是那老不死的听说是我,偏不让我进门去。我见不到荃姐儿,只听渊哥儿说,身子是好了些,可心灵上受的创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想到她那可怜的闺女,林三娘就抹起眼泪来,抽噎道:“她叫人害了,就算如今瞒得住,可往后择了人家终究是瞒不住的。”一时间慌了神来,一把握住薛瑛手道,“嫂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瞧着荃儿一辈子吃夫家的唾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