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屋子里的林妙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红酒,电视里放的内容基本进不了她的眼。所有的计划都是完美的,从叶非凡到周唐,都没有出格到她意料之外,哪怕周唐动了刀子让她受了点皮外伤,也都还能让她镇定。 因为她吃准了陆勉会来,不管他是谁,只要接到叶非凡的电话他一定会赶来,而以他的能力对付个周唐绰绰有余。可唯一算漏的人还是他! 当叶非凡说着那些事的时候,她表面是佯装心不在焉,但实际上有沙子进了眼。 沙子进眼的那种感觉很难受,它会硌得你无法忽略它的存在,时间久了还会疼。所以叶非凡一出门她就冷笑出声了:“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是吗?从失忆到恢复记忆再到记忆恢复一半,你在这里面是如鱼得水来去自如,总有一种说法能够瞒天过海是不?” 而被她怼的男人倒是很平静,他还无辜地回:“这不是也没瞒得过你,被你抓住了小辫子。” 被他这态度直接给挑出了火,“如果不是我察觉到了,你是不是打算瞒我到死?” “不会。”这回他倒是果决,“我本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了。” “合适的时机?再火烧一次吗?这回也不用掩人耳目从底下放火了,就在这屋子里烧吧,反正你有钱,可以我想住哪就买一套房子呢。拿来十五万还骗我说全部的身家都给了我,见鬼去吧。” 林妙觉得此时她全无涵养需要保持,因为对着眼前这个男人最好的涵养就是臭骂。怎么有这么一种人呢,他让她从不信到动摇,再开始相信到接受,而在其中有一度察觉到异样去识破他,结果他又给她编了个更大的圆让她相信记忆真的可以分割,一个人可以变成两个人。 最愤怒的是,她还游离在两个角色里左右不定,他拿两个不同时期的自己当作角色来扮演,而她却信以为真。 可这些愤怒都及不上……听见叶非凡说他真的失忆过!他出车祸是事实,很严重是事实,头破血流是事实,脚骨折是事实,所有都是事实!那么那个可能演化成瘤的血块是真是假? 那年她觉得两个人没有退路了,所以选择离开。记得有一次他问她是不是很恨他,她当时回答说不恨,说没有那许多时间去恨,可实际上她的意思是对陆勉不恨,但对joe有恨!哪怕如今知道他不是没有来机场送她,但在当时她不知道,承认那一刻是落寞的并不难。人的心态往往很矛盾,坚定了想法要离开给两人留回旋的余地,可在事后却控制不住想如果他再强势一些再霸道点使手段把她绑在身边,那她也就那样了。 可他什么也没做,放任她就这么一个人独自走进了通道,于是她就对这个人越发的恨恼。 更在之后的未来,她把恨意加重,但她从没想过这个被她深深恨着又念着的人有一天会不在。 脑瘤吗?林妙涩涩地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现在对叶非凡都咬牙切齿,凭什么他擅作主张来决定这一切?发生车祸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更可恶的是,竟然在他有可能恶化致脑瘤时刻意隐瞒!这样算什么?代他老大对她报复吗? 但凡她对那个人不在意或放下,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动作,经年之后听见这些也不过是遗憾罢了。可是,她在意啊,不止是在意,还感到深深恐惧。 这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无法扼制的恐惧感,就好像心里撒了一颗种子,以几十倍的速度滋生、发芽、生长成苍天大树,那棵大树即使她对着陆勉大发雷霆之后都没有半点要熄灭的意思。脑子里盘转着所有的事,心里头却是空空的。 仰靠在沙发里,垂在身侧的手指抠着裤管,恨不得戳穿一个洞。最终她坐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手机,恨恨地拨转那个号码,等对面一接通立即低吼:“你给我十分钟内在医院门口等,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也没给对面有回复的机会,她就挂断了电话从沙发里跳下了地,抓了包便冲出了门。 等她打车到医院门外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在车里时目光就四下流转了一圈,可就是没找到熟悉的身影。那股子心头之火顿时上扬,但是等推门下车时,却看见颀长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