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见外。往日只要谢思思惹了事,谢家总是叫他来收拾烂摊子。如今哪怕两家关系早已断了,谢安礼对他,依旧不改旧日的习惯。 谢安礼自己好似并未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张口就叫周博雅务必在天亮之前把谢思思给寻回来。什么明日再找的话,谢思思就是没出事儿,名声也要坏的。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要求周博雅经心,仿佛周博雅如今还是他谢家的女婿一般。 周公子嘴角勾起来,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案上哒哒地敲着,并未说话。 门外的大雨早就停了,此时没了雨声,农舍内外显得十分寂静。如此安静之下,一声一声敲击的声响显得十分清晰。谢家大嫂严氏觉得不妥,暗地里扯了扯谢安礼的袖子。谢安礼话说出口了才觉出不同,看着周博雅清淡的神色,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屋外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睡得天昏地暗的郭满其实也被吵醒了。不过此时人在榻上尚未起身,正竖着耳朵听外间的人说话。 就听堂屋安静了一会儿,便又有人说话的声音。 谢安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措辞得不妥,犹豫了犹豫,收起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他这一刻突然深刻地意识到周谢两家是真的闹翻了,谢家人在周家的跟前再没了往日的优待。此次上门求人,他谢家的态度该放低的必须得放低,否则真是在结仇。 谢安礼很识时务,于是又换了个态度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周公子听了眉头直皱,换汤不换药的话多说一遍又有何益? 捏了捏眉心,他心中着实不耐。这谢家人当真十分可笑,若真着急去寻谢思思,大可立即出去找便是了。不去外间寻人找人,光跑来他这里说上一通又有何用?难不成找他,他能把谢思思给变出来? 心中虽说十分不耐,但周博雅深知谢安礼素来是个难缠的。懒得与他纠缠,直接把周家的护卫拨出一部分,借给他去寻人。 谢安礼心里确实着急,借了人立即道了声谢,急匆匆地便走了。 人一走,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帘子后头的郭满早已下了榻,正巴在帘子后头。堂屋里周公子面上越发的苍白,她正准备出来扶他,就见周公子突然又敲了敲桌面。 而后屋里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黑影,单膝跪地。 郭满:“……?!!!”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居然还有人? “主子。”黑衣人声音压得十分低,若非这深夜安静,根本听不清。 上首周公子捏了捏眉心,嗓音也轻飘:“去,你走一趟太子别院。” 郭满飞快地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故事走向有点不大对。她不由地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就听上首周公子压低了嗓音道:“谢家四姑娘孤身一人连夜失踪,如今遍寻不着。你且告诉太子别院的主事,请他们务必派出人手,帮谢家彻夜搜寻。” 黑衣人看了眼里间那一动不动的帘幕,低声应是。 而后郭满就见一道黑影闪过,屋里又只剩周公子一个人。 安静的堂屋,油灯火随着门风吹进来的凉风左右摇摆。光色昏黄得晃花人眼,仿佛屋里方才根本没人出现过。郭满于是偏头又看了眼椅子上勉力支撑起身的周公子,见他捂着腹部似乎很疼,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出去扶他。 然而就在她犹豫这会儿,周公子轻笑一声,道:“醒了就搭把手,为夫腹部疼。” 郭满皱了皱眉,耸着鼻子出来。 “……博雅,你很坏哦。” “嗯?”周公子挣扎地直起腰,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郭满怕他又扯着伤口,连忙出来扶他:“你为何要把谢思思丢了这事儿捅到太子跟前去?”郭满并不傻,立即就觉得周博雅的举动不对,“还说你不坏!” “满满这可就冤枉为夫了,”周公子挑了一边眉,状似委屈地道,“谢家人手不够,为夫不过好心帮一把罢了。” 郭满忍不住啧了一声。什么狗屁的好心! 周公子见状却笑了起来。囫囵地摸了一把郭满的脑袋,对郭满的指责并不承认:“谢家正宗的表亲,太子殿下的别院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离山脚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想来对这片地域十分熟悉。谢家要找人的话,难道不是找太子别院的人更快?” 郭满差点没周公子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谢思思一个女子半夜失踪,又不是男子,哪能这么大张旗鼓? 说句实在话,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来说并不宽容。谢思思在野外待了一夜,哪怕并未出事,孤身一人的话,名声也是要坏了的。况且她作为一个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