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日子,夏芍药还特意相请了赵则通夫妇俩来家里做客,郑重拜托他们代为照顾老父。赵则通与夏南天是忘交年,欣然应诺。 夏南天还道:“我不过是在幽州再多呆一阵子,家里有人服侍,里面还有人照应,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芍药这才依依不舍带着孩子出发了,随行护卫的乃是赵则通从营里带来的十六位前锋营的将士,原来跟着夏景行出生入死过的,听得能去长安见夏景行,都极为高兴。 二月中,夏芍药带着一双儿女到达长安城,进了城门却不知要往哪里去,寻了个客栈先住下来,派人往燕王府去探问,才送了信给夏景行。 夏景行早些日子也算过妻儿到京的日子,估摸着怎么也到二月底了,哪知道他们路上倒走的快,入了京郊大营之后,头一次因私事离营。 已经被他整的都快没脾气的几位言官一天不见他的身影,不自觉都松了一口气。 过完了年,夏景行便开始带人盘查军械库,以及京郊大营帐册粮草辎重。他初次进营点名的时候,就发现名录上倒有些不存在的军士,粗粗点检约有三五千之数,也不知道是徐克诚授意还是下面官员弄鬼,竟然在吃空饷。 当时他才入营,不好一概而论,打草惊蛇,只假作不知,想看看下面有什么动静。下面人见他知道了也假作不知,惶惶一段日子之后,便猜测幽州驻军也在吃空饷,新来的大将军司空见惯,想来也不在意。挨到过年,便将孝敬送了上来。 夏景行当时没说什么,只让吴忠留意送孝敬的军吏都跟哪些人有密切来往,为将来做准备。 开年盘查之时,因怕营中管库的书吏自查不清,反将旧帐瞒下来,索性通过秦少宗,往其父现任着户部侍郎的秦瑱处借了几个盘帐的好手,往营里去盘帐了。 秦少宗与夏景行原本就无甚交情,但华阳大长公主府里长房幼子秦少安与夏景行却是莫逆之交,上次夏景行回长安,秦少安请客,秦少宗带了宁景世过去,好好一场聚会最后弄的一团糟,为此秦少安没少埋怨堂兄让他在兄弟面前丢脸。 秦少宗此人玩乐惯了的,当时拍着胸脯向秦少安保证:“等往后你有事求到哥哥门上,哥哥必一力相帮,绝不袖手旁观。” 夏景行托人找秦少安,传信给他,想要跟户部秦侍郎借人,秦少安便往秦少宗面前去讨帐了。 “二哥当时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会儿要反悔不成?” 秦少宗答应的事情里可没有办正经事一项,至多就是请客吃饭,想办法弄了花楼里当红的姐儿来梳笼,或者是别的玩法,左不过是长安城中纨绔子弟们都脱不出框的事情。 听得秦少安所求之事,顿时垮下脸来:“父亲的事儿……我向来插不上手的。” “二哥说哪里话?你往日只是闲事,二叔自然觉得你不可靠,这才不肯将正事交到你手上。今儿兄弟跟你求的可是正事,况且阿行如今得圣宠,谁人不想着与他交好。你去求二叔,只道是阿行求到你这里,你撇不过面子去,这才硬着头皮去求二叔。二叔只有心里欢喜,万没有恼怒的道理。” 秦少安一听在理。秦侍郎很恼火长子既无心出仕也无心读书习武,只镇日在外眠花宿柳的胡闹,见到他再没好声气的。若能办成了这一桩正经事,可不是讨老父亲欢心。 他果然往秦侍郎面前去替夏景行借人,秦瑱听得儿子出面替夏景行借人,还不肯相信:“你整日在外面瞎胡闹,夏大将军就算是托人办事,也托不到你身上来。再胡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秦少宗很委屈:“父亲好没道理,这么大的事情我敢随便乱说?这事是少安来说的,他跟夏大将军可是好友,父亲不信就让人将老七找过来问问。上次夏大将军来长安,我们兄弟还带着一帮人陪他一起喝酒的。” “果真?” “果真。” 见儿子不似在说谎,秦侍郎果真让人请了秦少安来问。秦少安便将夏景行的手书拿了出来,秦侍郎这才相信了。只因此事隐秘,在未有结论之前不便张扬,而秦侍郎在户部经营多年,手下定然有可靠的人,他又出自大长公主府,并不偏帮哪一位皇子,也算是齐帝信得过的臣子,找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秦瑱确认此事之后,果真借了几人给夏景行,由秦少安悄悄带到了京郊大营,交到了吴忠手上。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