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则通。 见到这些人,不必再审耶律德光都已经知道了结果。他面目渐渐狰狞,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终于图穷匕见,“你自己非要与汉人眉来眼去,迟迟不肯下决心伐齐,那就由我来替你做决定!部落百姓,我大辽将士的命皇兄既然都不放在眼里,那你亲生儿子的命总能让你放在心上的吧?!” 耶律璟心中一团火愈烧愈旺:“就为了满足你征战的雄心壮志,你就要用亲侄子的血来祭奠你的帅旗?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事已至此,那些被押进中宫殿内的宫人将士嘴里都塞着棉布,只除了作为宾客的赵则通之外,满殿的鸦雀无声,只余兄弟二人互相怒视。 “你根本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贤儿是被齐人害死的就好!他身为大辽皇室子孙,为国尽忠原本就是应当的,用他的命来换我大辽万里河山,统御汉人千秋大业,将来辽史之上,自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疯了!”耶律璟只觉得眼前的弟弟陌生到令人不寒而栗,满脑子只有开疆辟土,连亲人的死活都可以拿来算计。 “我是疯了!”耶律德光仰天大笑,“你当初与我相约,视线所及的土地,都要变成辽国的土地,我当初跟着你打天下的时候,牢牢记着这句话。可笑你已经没了斗志,我还当你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兄长,还想站在你身后,与你开疆辟土,为我大辽打下万里江山!”笑声戛然而止,他目中忽露出杀意来,“既然你已经早早放弃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吧!”他手中刀光一闪,已经直扑耶律璟。 殿内护卫以及耶律平惊呼一声,再要相救已经来不及了,耶律德光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耶律璟的腹部,鲜红滚烫的血沿着刀柄处流了出来,染红了耶律德光的手。 他方才眼里凶悍的精芒已经散去,只余了茫然,眼角有滴泪缓缓落下,身体随着受伤之后的耶律璟齐齐落地,兄弟俩相对而坐,就像曾经相对而坐在广阔的草原上,一起相依为命的岁月。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 耶律璟对耶律德光毫无防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亲弟弟一刀刺中。他眸中涌上不可置信,低头去瞧,腹部的血奔涌而出,疼痛如约而至,跌落到地上之时,还缓缓露出个苦笑:“阿弟——”就像曾经无数次呼唤过耶律德光一般,带着无可奈何,仿佛在说:别胡闹了! 耶律德光这会儿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从小在他眼里能够撑起整个部落的兄长竟然倒在了自己刀下,这是做梦也不曾想象过的场景,他眼中泪水如疾雨一般,双手沾满了耶律璟身上的鲜血,想拔又不敢拔刀,嘴里喃喃:“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耶律平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撞开,整个人都慌了起来:“父汗……父汗……” 耶律德光这一刀插的极深,一把匕首只露出镶嵌了宝石的刀柄,其余的全部深深没入了耶律璟的腹部。 赵则通见殿内已经乱了套,急忙上前去催促耶律平,“快叫外面的御医进来——”耶律平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扬声朝外面吼了一嗓子:“御医,快进来,父汗受伤了!” 先头被耶律璟轰出去的御医们立刻蜂涌而来,耶律平很快被御医们给挤了过去,几名御医都不敢挪动耶律璟,只能将他平放在地上,准备先想办法止血,再行拔刀。 赵则通拉过木木呆呆的耶律贤,在他耳边提醒:“二皇子,丹东王——” 耶律平平日散漫,可是自耶律贤出事之后,他最近这段日子几乎是紧绷成了一根弦,赵则通的提醒他瞬间就明白了,立刻下令,将耶律德光看管起来。 殿内方才押解犯人的宫中护卫们都亲眼目睹了大汗被刺的一幕,听得二皇子之令,立刻便上前去,将耶律德光捆了起来,押在一旁。 若是是平日,这些人未必敢动丹东王,大家都深知汗王对这个胞弟有多偏疼,但今日他犯下的还是谋刺大罪,国法难容, 倒不再惧怕于他。 好在耶律德光似乎也被自己方才气怒之下的举动给吓着了,并未反抗,任由护卫将他绑了起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