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怒道:“说好三日之后,怎么现在就设结,拒人门外?” 玉衡仙君道:“这俩小祖宗,回了自己地界,都是爹哄娘供,锦衣玉食,还跑回仙藤林这破地方做什么?” 红菱:“你都应了!” 玉衡仙君:“那我悔了,又能如何?” “赶紧把几个小祖宗送走,也算安静了。省的有事无事便来叨扰。” 红菱:“叨扰?他们过来,你可曾开门见过?三两句话便将人打发,就算他们留在林中,又能如何?!” 玉衡仙君:“……” 红菱不知,自古坤泽便对乾元本能生畏,倘若两情相悦,信香交叠,乃是欢上欢。但若不是,便只剩困闷。 红菱怒道:“你便是这样以身作则,循循善诱,教导他们的?” “教他们洪乔捎书,轻诺寡信,你就不怕他们记恨,改日报复?” 玉衡仙君满不在乎:“哪有那般严重……就算他们想要报复,也要先破了结界再说……” 红菱深吸口气,坐在床边,颇有些苦口婆心,道:“仙君,今日他难破此结,但你可保,这结永世不破?” “九婴况先不论,承华那脾气,阴叵难测,万事都不可太绝,留条退路,怎就不好?” 玉衡仙君往窗外瞧了一眼,雨虐风饕,折胶堕指,缩了缩道:“我答应你,三日后必去宴上,不过这结化来麻烦,还是待明日风清奇朗,再出去解,今日就让他们先回去。” 红菱无法,只得叹息:“方才殷冥师弟说要过来,你可一见?” 玉衡仙君摇头:“不见,这三个小崽子,不知何时起,都粘人太过,当真烦得很。” 红菱叹息,起身正要出去,玉衡道:“话都带到了么?” 红菱满脸忍耐:“带到了。” 玉衡:“一句不差?” 红菱跟他扯谎:“一句不差。” 她其实少说一句,玉衡除去那几句狠话,还说了句,等和百花仙子大婚,可请他们来吃酒,红菱没同人说。 玉衡:“嗯。” 红菱出去,瞧见门外站了一人,方才她进的急,并未关上房门。 红菱一惊:“殷冥?!” 红菱不知方才那话他听到多少,颇有几分窘迫。 殷冥进了屋,将碗热粥放于桌上,又递给红菱床被褥。 话未落一句,走了。 玉衡仙君怕冷,当夜喝了热粥,裹了两层厚被,睡得倒也踏实。 第二日大早,红菱过来敲门。 “仙君,快些起来,把界化了。” 玉衡仙君正睡得大好,囔道:“怎的如此着急,这才什么时辰……” 红菱怒道:“你是睡得好,昨夜你那两个犟脾气师弟,好说歹都不肯走,硬在雨中淋了一宿,你可是快些起来,莫把人熬出病来!” 玉衡仙君一听,瞬间睡意全无,下床整好衣衫便往外走。 他真想不明白,这俩人脑袋是有些什么毛病,放着温香暖阁不睡,偏要淋这凄风冷雨。 时隔一月,化结之时,承华九婴终于再见了玉衡仙君。 雨中站了一夜,到底有些狼狈,九婴凑上来时,玉衡仙君从他头上拂了片败黄竹叶。 九婴捧了方玲珑檀木盒:“师兄,这里头是支万年血参,送给你的。” 承华也递来一物:“桃花酿。” 玉衡仙君瞧了几眼,红菱急道:“仙君,快都收下啊!” 玉衡仙君小声道:“啊?你不是不让我再收他们东西。” 红菱嘟囔道:“这个不一样,分手礼。” 玉衡仙君:“嗯?!” 红菱:“送别礼,送别礼……” 玉衡仙君这才仔细瞧了瞧,却只伸手接了那方万年参。 玉衡仙君:“我不大吃酒,桃花酿便不留下了。” 承华抬眼,睫翼微颤,目中混浊。 玉衡仙君摆弄檀木盒瞧了几眼,笑道“这个,倒还不错。” 九婴眼中一亮,道:“师兄喜欢便好。” 玉衡仙君又道:“我不喜欢,是你兄嫂,百花仙子喜欢。” 九婴笑意僵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