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实在太飘渺,不应该从一个带兵征战多年的百胜将军口中说出来。 邵猷的目光落在珈以头顶,这时的他,看着真不像他。 豆子的胆子也就稍微那么大了点,她被选来陪珈以玩,原本就是性子活泼又话多的,“小姐其实可喜欢侯爷了,往日我们要抱她,她都是根本不给抱的,也只会往侯爷怀里靠,说话也一样,对着侯爷说的,常常就是一日中的大部分了。而且每日到了侯爷回府的时辰,小姐就要坐到门口去,您前两日没来,小姐还生了好久的闷气,饭食都用得比往常少了许多……” 十一岁的小丫鬟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大通,珈以默默地给她点了一百个赞。 她如今顶着个小傻子的人设,总是不太好清晰地表达出喜恶来的,尤其她和邵猷的前尘往事在那摆着,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没旁人看出来来得可信。 邵猷默默地听完了,只长长地“喔”了一声表示知晓,摸着珈以脑袋上的小鬏鬏思考了会儿,“那让我们来试试,她到底有没有那么在意我。” 他突然一把抓过蹲在桌上的麻糍,甩手扔给了豆黄,“去,让厨房扒了皮炒了,做成盘菜端过来。” 这命令来得突然,稍大些的豆黄只是愣了愣,豆子直接就惊呆了。 这兔子其实都是她在照顾得多,每日“兔宝、兔宝”地叫多了,实在接受不了它突然间被扒皮切块做成一盘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珈以茫然地捏着块糕点转头看了眼她,又转回头去看邵猷。 邵猷将她转了个向,看向被豆黄抱着的麻糍,“它要被做成红烧兔丁了。” 珈以眨巴了几下眼,终于用傻子的思维速度反应过来这句话,扑下去就要去抢麻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嘴里还一直喊,“不吃,不吃!” 好,第一次哭成那样是为了吃的,第二次是为了不吃一只兔子。 邵猷强忍着没去安慰她,箍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还把她硬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知道她哭着也听得进去话,“不吃兔子,那就再也见不到我。” 珈以的哭声一顿,满是泪的眼睛睁开了看他,飞快摇头,带着泪珠都甩了出来,溅在了邵猷的脸上,滚烫滚烫的,“不要,不要!” 邵猷硬了心肠,双手放在她腰上,作势要将她放下来走人,“好,你不吃,那我就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看你了……” 他原本想说,你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也全都没有了,但看着珈以那瞬间哭得通红的鼻尖和眼睛,到底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不舍得她再像上次那样饿两天,也不想把自己等同于这些。 怀里的人到底也没放下去。 感觉到自己被抱得腾空了,珈以立即就双手双脚齐上控住了邵猷,将自己牢牢挂在了他的身上,把脸埋进他怀里,和他妥协,“你不走,不走!” 到底是选择了他。 邵猷往外,给跟着他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开口却催促着豆黄把兔子送去厨房。 晚膳时,桌上还就真摆了一道红烧兔丁。 邵猷拿筷子夹了一块,递到了半个下午都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珈以嘴边,“吃掉这一口,吃掉以后,我就原谅你。” 珈以自然是不能听懂这句话的,而且她觉得邵猷的这句话完全不能信,她保证她这一口兔肉吃下去,某人就会觉得自己就是麻糍,被人两相比较后抛弃不说,还要被人扒皮抽筋,做成一盘菜来果腹。 她抬起手,一巴掌打掉了邵猷的手,“不要!” 周围乍然寂静。 因而邵猷站起身的动静就有些大,他慢慢将珈以放下,看着她,还笑了下,“所以,当年你也是念在我陪过你三年的情分上,饶了我一命的,对吗?” 他看着珈以要走过来,又伸手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一步,“扶珈以,那是我这辈子败得最颜面扫地的一战,按我的性子,若是害我的是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我都至少会用最后一口气与他同归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