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互相咬合,生命就有了联系。 她的齿轮已经转了二十二圈,再转一圈吧,如果温郁的齿轮还不来咬合她的,就放弃吧。 林羡清把纸片压在算盘底下,心里默念着:我只会等你到二十三岁,再多,爱意就没有了。 这是第四年的冬天,林羡清寒假回到小镇,她陪着老爷子去市场买了一袋子冬枣,林羡清把冬枣洗好装在果盘里,放了好久却忘了吃。 等林羡清记起来的时候,她一连咬开三个,从里面钻出了三条不同的虫子。 林老爷正佝着腰在窗前看院子里的雪,今年的雪下得尤其大,老人默不作声地看着。 林羡清问他:“爷爷,您还记得温郁吗?” 林老爷怔神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那是谁?” 林羡清只知道他当过温郁的老师,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他居然忘光了。 告别温郁的第四年,她吃了三个有虫的冬枣,这个小镇里,好像再也没人会记起那个少年。 告别林羡清的第四年,温郁的双手上不知道又多了多少疤痕,数也数不清,数也数不清。 他很少再说话,变得比以前更沉闷阴郁,房间里终年都是黑的,现在连蔡叔也不能进去,门干脆从里面反锁了。 至少这次是他主动锁的,不用受制于人。 这一年温郁进了好多次医院,每次都脸色苍白的,看着医院窗口的鸟,眼睛都不眨一下,耳边是无数人的痛苦尖叫,人永远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会先行造访。 温郁不哭也不叫,没一点儿人的活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跟那群要病死的人一样感觉到痛苦。 家里的阿姨说,谁能知道那只野猫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叔总是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温郁听得毫无波动。 他爸说,他再这个样子,林羡清的家还是没救。 于是温郁从病床上爬起来了,他往手上戴各种各样的名表,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几道疤,有时他看得烦了,干脆找个手套捂上。 于是后来很多人都知道,那个温家终于回来的小少爷,一年四季都戴着一双黑色手套。 知道的人不会问他为什么,不知道的也不敢问。 告别林羡清的第五年,温郁终于学会了他爸那一套,成了『规则』之下的祭品。 他不说话也不笑,公事公办,记下了他爸定下的所有规则,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每一天好像都一样,生命是一条横线,每个点在纵向上都没什么分别。 温父终于舍得松了公司一半的权利给他,那次是他久违地对他笑,说着:“欢迎回家,儿子。” 可是这里不是他的家啊,他的家可以是春花巷,可以是那间破烂的出租屋,就是不能在这里,在埋着小霹雳尸骨的那个别墅。 温郁心里想着,他好像没有家。 作者有话说: (高亮)不可以伤害猫猫!!小霹雳没死没死!!后面还会回来的!! 第39章 珠算 ◎她喜欢的是十八岁的温郁。◎ 秋天来得很快, 刚去林老爷那儿过完暑假怎么天气就立马凉下来了。 林羡清大学毕业了的这几个月跟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准备办一家珠算教育中心,但目前各方面的计划都还没定下来,几个人忙前忙后的,比读书时准备论文材料还要伤脑筋。 几个人今晚约好在一家大排档聚餐, 林羡清到得最晚, 秋风吹得她两条腿直打颤, 她下意识捂了捂大衣, 缩在桌子边上。 朋友王可心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伸手递给她:“要不你先穿着, 待会儿走的时候再还我。” 林羡清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穿这点儿行吗?” 王可心很无所谓地扯了扯领口, “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