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是因为喜欢男人所以才喜欢我的吗?”闻瑎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不敢看宋端现在是什么表情。 宋端听到她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紧着手便放到了唇边,发出了一声闷笑,“小师弟,你为何这般说?我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罢了。” 闻瑎这才睁开眼,睫毛忽闪着看向宋端。 闻瑎觉得宋端的眼中仿佛有光,她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那束光因为自己才如此闪亮。 - 八月十日,前往常邑的队伍出发了。 和那次她孤身一人前往宜新不同,这次她坐在马车中,车夫是陆阿喜,而马车的一旁是骑着马神采奕奕的殷君馥。 闻瑎撩起车窗的帘子,刚好和殷君馥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秋日,秋意,秋景,的确比满是战火的塞北好,而且身边还有喜欢的人。殷君馥的视线紧随着那辆朴素的马车,里面是不曾在闻瑎面前显露的浓浓的占有欲,那是一个人对所有物的眼神。 马车驶过平原,几日之后,迎来了中秋。 常邑离此处还有五百多里地,大约还需要三四日才能达到。 中秋,月圆。 三人将离京前购买的三块月饼分别赠送,度过了这个简陋却不乏趣味的中秋之夜。 陆阿喜比起闻瑎和殷君馥而言,已然年迈,于是他早早便离席了。 如果说殷君馥之前的声音还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沙哑,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成熟的男性了。 殷君馥低下声音,小声地说:“我很开心能和你一起过这个中秋。”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度过节日了,刚才望着那盘圆月难免有些失神,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中秋果然会倍加感伤啊。 闻瑎也笑了起来,“我也很开心。” 银色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茶杯里的水面映着月亮的影子,微风吹拂,水面泛起的淡淡涟漪破坏的如盘的圆月。 闻瑎浅饮了一口热茶,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对了,君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宜新的时候。有次我不过是太渴了,就把杯中的水一下子喝光了,结果那水太凉,我被冰得难受,谁知道你居然那般焦急,以为我中毒了。” 殷君馥听到闻瑎的话,思绪也瞬间被拉回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闻瑎的感情不是自己所谓的兄弟情,而是喜欢,爱人之间的喜欢。 殷君馥的脑中甚至接连着想起了自己搂着闻瑎的腰时,纤纤细腰,盈盈可握。那个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楚王好细腰。 他的目光愈发炽热,殷君馥害怕被闻瑎发现,只是装作赏月的样子望着天上那高悬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银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就仿佛是闻瑎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明明两个人都无话不谈了,但是总觉得这个家伙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殷君馥不敢让闻瑎发现自己喜欢她,他总觉得闻瑎发现之后,两人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而且闻瑎可是男人啊,即便比他瘦弱,但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不过,如果是倒霉蛋的话,即便是男人也没事。 殷君馥假装无意地看了闻瑎一眼,脑中那些不正常的废料瞬间被清散了,闻瑎怎么了,她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闻瑎的下巴撑着脸颊,瞳孔没有焦距的天上的月,虽然是平铺直叙,但是却丝毫不难听出对那时的怀念。 “你可能不清楚,我当时真的被你拍得快吐出来了,我那个背疼了两三天。” 那个时候她那么疼吗,殷君馥有些无措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自己的力气太大了吗? 闻瑎的语气明明是调侃的,但殷君馥就是觉得闻瑎这种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他刚准备说些什么,闻瑎又轻声说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日子真好啊。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一起往那个方向努力。而不是现在,我几乎快要丧失我的方向。我甚至不太理解当初我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让宜新变好的自己了。” 那年自己乡试的结果出来后,老师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不要当一个少年成名的举人。闻瑎忍不住想,她似乎的确现在就是一个少年成名的举人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