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馥昏了过去。 长峰寨在那天成为了过去,除去杨三勉等头目和记录在案的山贼之外,长峰寨共有一百六十人人无犯罪前科,其中死亡两人,受伤三十七人,其他人选择投降没有反抗。 可陈徐恩死了,死在他想要保护的那些山寨上的普通百姓手里。这是其中目睹的全部经过的一个人说的。 闻瑎感觉有些失重,头晕得想要吐出来。陈徐恩死了,这个消息让她缓不过神,她灌了自己好几口水,可喝得太急了,又被呛了好几口。 她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即使两人有血缘关系,可她与陈徐恩不过见了一面,怎么会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死了,那曹鹃荷怎么办?她会不会怨自己。 闻瑎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下唇被死死叫住,血珠冒了出来,晕染了唇瓣,艳红的鲜血衬得她的脸色愈发白了。 陈徐恩的尸体连夜找到了,他的背后被刺了一把尖刀,直戳心脏,一击毙命。 闻瑎没有让其他衙役通知曹鹃荷来认领尸体,而是亲自往她那处跑了一趟。入棺下葬全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曹鹃荷一下子就好像老了不止十岁。 闻瑎不敢想象她是什么感受,只是在这之后,曹鹃荷不再对闻瑎笑了。 - 县衙内院。 已经五天了,闻瑎站在殷君馥床前。 她碰了碰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嘴唇依旧惨白,好在腹部的伤口正在逐渐恢复。 看着他沉睡昏迷的模样,闻瑎失落地叹了口气。 闻瑎退出房间,小心地把门合上,眼角瞥见一个黑衣身影。 “闻县令,借一步说话。” “萧副将,您找我有事吗?” “借一步说话。” 萧明刚:“是这样的,劳将军吩咐我等现在立刻回去,并且将殷小将军带回。” 他说这句话的神态淡淡,只是在向闻瑎通知。 闻瑎眉头蹙起来,语气中微微含怒:“殷君馥现在重伤未醒,若是现在随意移动,万一伤口感染复发又待如何。更何况绥宁距此不过三十多里地,何必如此急迫。” 萧明刚无奈道:“闻县令,这也不是在下一个人能决定的,劳将军下了死命令,在下可不敢违抗军令,实在抱歉,还请您能见谅。” “你们考虑过殷君馥自己的感受吗?若是他自己并不愿意离开呢?” 萧明刚这次倒是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殷小将军也有可能愿意早点回去,不是嘛?” 脑海中浮现十几日前的画面,那是殷君馥在问自己能不能让他去绥宁请兵,她拒绝后,殷君馥不高兴的表情不似作假。或许他真的想回去了,闻瑎一瞬间有些不确定了。 闻瑎怒视着面色平静的萧明刚。但此人只是拱手再次行礼,却丝毫不改其意。这的确不是他一个副将能决定的。闻瑎呼出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只有握紧的双拳泄露她内心的真实心情:“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萧明刚抱拳道:“不叨扰县令了,在下先离开了。” 翌日清晨。 宋端和闻瑎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跟着离开宜新的军队将他们送至县郊。 闻瑎的表情并不好,一直沉默着。 两人坐在马车内的左右两侧,狭小的马车几乎容不下两人的双腿,布料不可避免地摩擦着,若是路况不好,两人的腿还会碰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马车咯噔了一下,左侧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