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年半载时间。 这段日子闻瑎辰时上山砍柴,约一个时辰回来,便开始学习,每天近十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几个月以来从未间断,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更深了一步。 正熙九年,夏初。 闻瑎拉着柴往凌昌县走去,在路上盘算着近期的花销收入,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再过几月她就能把私塾的学费凑齐了。 “喂,前面的拉夫,麻烦把你的车让一下,挡住路了。” 闻瑎往身后望了一眼,三四辆马车,豪华得很,车轴的末端雕刻着一只鹰,尤为醒目。车队前后都跟着仆人。 她拉着车往边上靠,站在路边,等着马车队伍过去。 风有些大,第二辆马车的窗幔被风轻轻吹起,闻瑎和车中的人对视了一瞬。 气势真足,看起来不太像这里的人,闻瑎侧开视线。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离开了。 这林府上莫非难道来了什么客人,怎么听着如此热闹。 “瑎哥儿,你等一下,再等一会儿再走。” 闻瑎:“张叔,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牛递给她一碗水:“你先喝口水在这歇一会,你今个来的是太巧了。这不,家里来了贵客,外面正热闹着呢。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冲撞他们,免不了被一顿训斥,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张牛从里面拿出来一张木凳:“你在这坐一会儿,一会儿等他们散了我来喊你。” 闻瑎接过来放到树荫下,对张牛拱了拱手:“那就谢过张叔了。” 张牛挥了挥手:“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话说回来,今个也是赶巧了,喏,就是年前你最后一次来送柴那次,等你走后不过一炷香,老爷侄子就来了。” “那啥,瑎哥儿你在这坐,我先去忙活事了。” 闻瑎从车柄上挂着的布包里拿出来一本书,背靠着大树,自在极了。若不是这身衣服太过于破烂,看起来她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一时倒是忘了时间。 “还真是巧,你是路上那个人。”这声音淡淡地,尾音稍沉,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闻瑎慢慢从书中抬头,石青色的暗紫纹云袖袍,有些熟悉,那张脸,是刚才马车里的那个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至多二十岁,个子颀长,剑眉薄唇,面容清隽。嘴角虽然噙着笑,却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不是她能惹得起人,闻瑎放下手中的书,向来人举手作揖:“公子,我是来送柴的樵夫。” “樵夫?”来人声音带笑,“你这样子可不像樵夫。” “公子说笑了。” 张牛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瑎哥儿,可以走了。” “表,表少爷。小的刚才没看见您,给您赔罪了。” 袁瞻:“无事,我只是四处转转。” 张牛咽了口唾沫:“您慢走。” 闻瑎:“张叔,让你受惊了。” “瑎哥儿,不用放心上,算不得什么事,只是表少爷脾气有些古怪。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 林府发生的小插曲一闪而过。 要说古代哪里好,大概就是空气了。闻瑎深呼了一口,嘴里咬着一根路边摘的野草,拉着车慢悠悠地走回家。 — 不过这事还有个后续,那是第二年的三月下旬的某天,张牛回村的时候给闻瑎送了一袋点心。 张牛说这些点心是林老爷赏的,因为林家的表少爷袁瞻是今年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刚满十九,明年才要行冠礼。林老爷特别开心,府里上下喜气洋洋,连着摆了几天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