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笑了:“所以,我前些时日跟扶风先生在学这种画法,挺有意思的。” 苏瑶眨了眨眼,她轻轻拉着姜琴娘袖子,忽的说:“大嫂,让我帮你吧,毕竟距离七月没几日了。” 姜琴娘点头应允:“成的,不过你要先学炭条画法,明日我同你一并去勤勉楼,扶风先生教授重华的时候,咱们一块学学。” 到底可能是画功不佳,她在将炭条画变换为刺绣的时候,特别是阴影和光亮部分还有些处理不好,有时摸不准该用几度白的绣线。 两姑嫂说妥当了,隔日便直接去了勤勉楼。 楚辞只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看姜琴娘一眼,旁的并未多说,总是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 恰这日,他开始教苏重华画简单的人像图,两大一小的三人坐的端端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楚辞三言两语讲了要点,索性让婢女赤朱进来随意坐椅子上,然后让三人试探着画画。 苏瑶头一回上课,什么都不懂,在姜琴娘和苏重华开始画的时候,楚辞踱步到她边上,小声教起来。 末了,他捏着炭条,微微弯腰,亲自教苏瑶如何勾勒轮廓。 盖因需要给苏瑶讲解的东西很多,楚辞便离得不远,苏瑶睁大了眸子,瞧着那双修长的握着细细的炭条,随意一挥手,就在白纸上勾勒出或长或短的线条。 她微微屏息,鼻尖仿佛嗅到一股子陌生的好闻的青草冷香,幽幽萦绕,浸人心脾。 “先大概画个,不用在意什么形状,需得掌握好大小……”楚辞低声说道。 作为西席,不管是对哪个学生,他从来都很认真,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可是明白了?”他侧头问苏瑶。 苏瑶小脸微红,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她胡乱点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瞧着,你先试试。”楚辞没多想,他将炭条给苏瑶。 苏瑶深呼吸,握着楚辞刚才用过的炭条,这下不仅是脸,连耳朵尖都一并红透了。 她长这么大,就从未和哪个男子靠的这样近过,实在叫人无措极了。 一边的姜琴娘微微皱起眉头,她毕竟此前学过,才一小会就已画出赤朱的大致姿态。 但是,她这回反而忽然就没法继续了。 她余光瞥着楚辞那边,见他耐心又细致地教苏瑶,初初及笄的小姑娘红着脸,眼眸水润,眉目春意盎然,娇嫩鲜活的本就像是一幅画。 所以,这样性子纯善的大家闺秀才和楚辞相配不是? 她放下炭条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更衣。” 楚辞再抬头之时,她人已经出了书房,那等脚步匆匆的模样,竟是有些莫名的小狼狈。 楚辞眸光闪烁,他看了眼姜琴娘的画,过了一小会揉着苏重华小脑袋道:“重华加油不可偷懒,我去净个手,回来要看到重华把衣衫画出来。” 小孩儿受了鼓舞,卯足了劲:“先生去吧,我不会偷懒的。” 楚辞点了点头,他摩挲着指腹上沾染的污黑,似乎有些烦恼的模样走出书房。 苏瑶似有所感,她转头看着楚辞离开:“重华,先生很喜洁么?” 小孩儿如实回答:“是的呀,先生常说,君子不仅要举止端方,礼仪不出错,还要仪容整洁,不可与污垢为伍,这是对旁人的不尊重。” 苏瑶弯了弯眉眼:“先生懂得好多。” 小孩儿与有荣焉地挺起小胸膛:“那是自然,先生很博学多才的,我可喜欢跟先生做学问了。” 说完这话,小孩儿板着小脸,故作老气横秋之态:“姑姑,你不要说话,专心画画,不然先生回来会打你手心的。” 苏瑶翘起嘴角,拿黑乎乎的手指头点了小孩儿肉脸一下,坏心眼的在他脸上抹上炭黑:“我晓得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