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远惯于察言观色,起先就将两人熟稔的关系看在眼里,当下心头一喜。 他拱手道:“那就借方状师吉言。” 方书镜回以拱手,转头见金鹰已经走出两三丈远,他连忙跟了上去。 “九卿,一起用顿膳?”方书镜提议道。 金鹰点了点头,应允道:“我请客,你结账。” 方书镜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是又穷了?” 金鹰瞥他一眼:“我不是穷,我只是身上没银子。 方书镜嗤笑一声:“知道了,你不穷,你有家财万贯。” 两人一并先行回了驿馆,金鹰换了那身朝服,穿上唯一的一件青衫,他就又是斯文端方的夫子楚辞。 与此同时,姜琴娘在衙役地护送下,犹如闲庭散步地往苏府回。 尔后不过半日的功夫,整个安仁县都晓得县太爷给姜氏出气,洗涮名声,让云家人吃了板子,此前那些谣言系数都是云家构陷的手段。 恍惚一夜的功夫,姜琴娘名声好了,再不复重前的声名狼藉。 她并不见得多欢喜,照旧每日看账刺绣。 这日,她抱着五月上半月的账目往福寿堂去,依着习惯,这些账目还要让古氏知晓。 哪知,她踏进福寿堂正厅,一抬眼就见着四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其中一人道—— “大嫂,这两三年辛苦你了,往后大嫂终于可以好生清闲清闲。” 第15章 他又这样 苏家二房和三房皆是庶出,平素并不受古氏待见,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姜琴娘熟悉但又陌生。 苏二爷苏航年约二十七八,上唇留着黑短须,一张国字脸,眼睛狭长,时刻都流露出精明的气度,他穿着一身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捧着盏茶,笑眯眯地看着姜琴娘。 姜琴娘皱起眉头,苏家苏二爷为人短视,瞧着精明实则就是个拎不清的。 至于苏三爷苏武,身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身量高长,一派富家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姜琴娘也最为不喜他,这人风流无度,房中除却正妻,另有美妾八房,还时常寻花问柳,整日白着一张脸,身子一看就是被掏空了的。 他看姜琴娘的目光,专门往她胸口转溜,时不时还抹嘴角吸溜口唾沫,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大嫂这两三年辛苦,往后终于能清闲了,平常种种花喝喝茶什么的,专心顾好重华。” 说这话的是三爷苏武,他口吻热络关切,视线胶着在姜琴娘身上,就撕扯不开了,便是喝茶眼珠子都不挪一下。 姜琴娘神色淡淡,客套地敛衽行礼后,示意赤朱将账目抱给古氏。 她道:“老夫人,这是五月上旬的账,儿媳已经核对过几遍了,轻您过目。” 白姑接过账本,古氏也不看,她目光沉沉,嘴角法令纹深得让人望而生畏。 她就那么望着底下的姜琴娘,半晌后才道:“妇道人家,还是归于后宅相夫教子的好,抛头露面的始终有损名声,特别你还是个守寡之身。” 二爷苏航连忙应和:“母亲说的极是,前些年府中里外都要大嫂操持,我和三弟早就惭愧不安,大嫂你太辛苦了。” “大嫂,不是我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得,外头的人如何奚落咱们苏家的,你怕是不知,如今大哥也走了快三年,你再守寡,也该到头了。”苏三爷苏武的话听着就有些不对味。 古氏暗地里看他一眼,转头又见姜琴娘那张瞧着嫩气,却勾人十足的身段,一口气堵在心口,憋闷的慌。 “好了,账本留下,姜氏你将红印交出就是,其他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