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苏拾欢问。 “路上吃的。”贺南征坐在苏拾欢身边,一堵墙一样, 隔绝了外面的吵嚷和人群, 给苏拾欢留下一小片安静的, 自己的空间。 苏拾欢笑着打开来瞧了瞧,里面牛奶果冻薯片什么都有,“当我是小孩子么?” 贺南征“嗯”了一声, “可还是准备少了。” 他指的是苏拾欢的卫生巾,苏拾欢不说话, 拿了一盒牛奶出来,贺南征接过来帮她把吸管插/进去。 车开了, 吵闹声似乎小了一些,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逐渐过渡到了山林田野。 刚刚下过一场雨,田野间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衣, 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一点晃眼。 近处的景色快速地从眼前略过,远山远景淡淡的萦绕云间,苏拾欢闭上眼,车速似乎逐渐逐渐,慢了下来。 从时光里穿过,回到那年初秋。 那时安城和临城还没有高铁,只有速度很慢的k字头的火车,那时的人们却不觉得缓慢,从临城到安城,需要五六个小时左右。 那还是苏拾欢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背着重重的行李,好像也和今天一样,车上的人非常多,苏拾欢很警惕,生怕有坏人像电视里那样抢了她的包拿走她的钱。 现实终究是现实,一路上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坏人,反而坐在身边的老阿姨人还很不错,也是一个人旅行,偶尔从包里拿出一两个小吃都会给苏拾欢分一点。 苏拾欢害怕,一个也没敢吃。 那天早上她就没有吃饭,一直到下午,光顾着收拾自己的衣物,没有想到要给自己带一点小零食,她饿极了,可是也只能咽着口水说不要,转头去看窗外。 景色快速地跑到自己身后,苏拾欢看着看着就呆住了。 过去的景色就算是过去了,再也见不到了吧。 就好像她以前的人生,爸爸,贺父,刘正芳还有贺南征,他们给予她的,无论是伤痛还是温暖,全都从眼前抛开了,不会再相遇。 想到这里,苏拾欢的心就缓缓地安静下来。 她迫切的想要逃离那片荒地,前方完完全全是未知的,可是苏拾欢并不害怕。 因为在她看来,过去的所有,也都是与她为敌的,她并不了解的。 那些温暖的人都已经离她远去了,她又何苦留在那个冰冷的世界。 苏拾欢长舒一口气,年轻的眼神中透出不凡与坚定。 前方才是她的世界,不管怎样,她一定会身披战甲,闯出一片自己的江湖。 十年了,苏拾欢也做到了。 却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并且身边坐着贺南征。 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仇恨吗? 未必吧,时间只是让一个人变得成熟,能够更加全面的看待身边的人和物了吧。 不会像年少时那么偏激,那么不可一世。 有一些情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洗涤,留下的,都是最珍贵最独特的。 就好像苏拾欢对贺南征。 所以苏拾欢也并不后悔。 刚开始看着外面的一片原野还觉得稀奇,可是看多了其实也就没什么特别了,白雪闹人眼,苏拾欢看困了,歪头靠在贺南征的肩头,闭眼小憩。 “困了?”贺南征把她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接过来放到自己的小桌板上。 “嗯,”苏拾欢在他肩头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就赖你,早上非把我拽起来。” “睡吧。”贺南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苏拾欢的下巴。 苏拾欢竟然真的睡着了,在吵闹的动车上,靠着贺南征的肩膀就进入了梦乡。 她是被贺南征轻轻摇醒的。 “起来了小懒虫。” 苏拾欢睁开惺忪的睡眼,快要进站了,动车放慢了速度,周围的人少了不少,“到了?” “这站就是了。”贺南征说,“把衣服穿上,刚睡醒,别着凉。” 苏拾欢动作缓慢的穿上大衣,贺南征把行李架上的包裹和动车连接处的箱子都拿到手里,把苏拾欢的衣领往上拉了拉。 车停了,贺南征伸出一只手给苏拾欢,苏拾欢站起身拉住。他牵着她一路走出车站。 “变化蛮大的,”苏拾欢一路走一路左顾右盼,“以前没有这个车站。” “嗯,为了动车和高铁新修的。” “临城有钱了啊看样子。” 安城虽然和临城离的不算远,可是经济实力还是差很多,临城一直都不富裕,城市小,田野多,有钱的人很有钱,可是落后的也很落后,经济一直都是这样一瓶不满半瓶晃的状态。 “哇。”出了站台,苏拾欢不禁发出惊叹。 以前这里只是一片老楼,旁边是临城火车站,又小又破,外面是一群雕塑和模样不错可是根本不M.daojUhuisHoU.COm